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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怀念母亲时也只是孩子
    “我爸爸是军人还要兼顾庞大家族企业,并不能时时与她同行,但他们非常相爱,这毋庸置疑。可能艺术细胞作祟吧,她就像个中二少女,好奇心爆棚,开心时候喜欢放声大笑难过时又文青得不得了,每晚七点半定时一杯热牛奶,我六岁以后只要在家就承担热牛奶的任务。”



    男人垂了垂眼眸,把悲伤藏匿在瞳仁最深处。男人在怀念母亲时也只是那个迈着小短腿递牛奶的孩子。



    “她计划在我十六岁时去当个自由自在的背包客,徒步旅行翻越凌封山脉最后抵达北方最高峰,精力充沛的话她将试试征服雪山,爸爸说在我十六岁时他会请一个长长的假期单独陪伴她,这是个美好且令人遐想的计划,但也仅仅是计划。”男人突然仰头眺望远方,太阳坠入地平线可能掉进蔚蓝海里了“有一天她跟爸爸出门参加画展,爸爸中途下车接听有关军事机密的电话,汽车却突然自启以最大时速撞向一辆运输天然气管道的大型卡车,她当场身亡。”



    他黑色瞳仁逐渐幽深森冷,被人投放了千年玄冰似的,原没有凝结的雾气也结成冰粒:“结果判定为汽车自启系统出现错乱,可那辆迈巴赫送去保养才一个周,4s店提供了检修监控,都经过严格缜密的处理程序,迈巴赫总公司为之震惊曾派遣专业人员进行诊断,只是如此还是个谜底,最后只能无疾而终。但我和爸爸始终相信那不是个意外,因为那场事故与其说意外不如说灵异事件更叫我们信服。”



    “所以依据现在情况,你认为是有人故意为之。”



    “对。”如果现在有烈酒,易谦肯定要狠狠灌上几大口,把脾胃食道一起烧掉:“靖城有人利用妖魔鬼怪的手来杀我,那么十一年前他也能用同样手段杀掉我母亲。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在壮大易家资产并不断毁掉底层一些家族,为的就是有一天有的人忍无可忍用同样手段对我出手。”



    “你想把自己变成诱饵?”白茶说。



    “不,我要把自己变成撒旦,诱导所有人与我为敌,最后一起毁灭掉。”



    “撒旦最后被钉在十字架上,这意味着他失败了。”



    易谦目光如炬幽幽道:“但我不会。”



    啊伞抱着平板电脑气喘吁吁爬上来,不时扭头看后方,仿佛那里会突如其来蹦出个鬼魂幽灵来:“嗨嗨,吓死我了,一路上我总感觉有人暗搓搓尾随我。”



    “心理原因。”白茶淡淡道,为了化解一下凝重氛围又笑笑道:“不过也有可能他就在你背后。”



    她只字不提画室了,这种事情她相信易谦需要的不是安慰和怜悯,只是理解与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沉默。



    “欸欸,我要吓死了去地狱你会不会关照我一下?”



    “我作不了主哇,能做主的话一定。”



    易谦把电脑接过来开机,熟稔从u盘里读取相关设计图,一边对照地形地貌与方位一边思索,不时还会做做细微修改,于是白茶就跟随着上上下下的跑。确实很无聊,他们围着山坡跑了好几周,有时易谦会纠结踌躇,他们只能吹晚秋的风看晚秋的云彩。



    不知不觉黑夜降临,落入山丘的太阳只能依靠月亮反射带给背对它的世界些许光明,由此证明它无私的爱。



    “沙沙沙”,冷风吹过空旷山坡,从前住户装点家园所种植的花丛东倒西歪,代号打手从窗户里探出头,黑红相间的小蛇俯身缠绕在某枝叶凋零的粗木枝丫上,某个暗影藏匿在挖掘机机舱里,白茶伸手把电量不多的电脑从易谦拿过:“已经很晚了。”



    易谦嗯了声:“现在去哪儿?”



    “突然感觉你好听话。”白茶心思一动,抬手摸了摸某人脑袋。



    易谦脸瞬间老黑。



    啊伞咧着嘴想笑,他拿回电脑以来老板就很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发生了某种令他不知所措心慌意乱又有点别扭的事情。



    “找个房间待着吧。”啊伞提议道:“就这么**裸呆在空地上有种被扒光了看的感觉。”



    “不得不说你这种感觉非常优秀,说不定那是个女色魔,正想着扒你衣服。”白茶说。她眼睛开始流转在房间上,最终停留在代号打手隔壁,理由是但凡有人靠近,那疯子一定是第一个冲上去的,是个不错的还能自己发挥作用的绝佳诱饵。



    “呃,我觉得有老板在它应该看不上我吧,我老板才是所有审美的集合体……”啊伞缩了缩脖子小声道。



    易谦冷冷睇了他一眼,啊伞用手捂嘴表示他会闭嘴。



    白茶把两个人一起拎进代号打手隔壁,看着白茶他们占据隔壁房屋,代号打手侧目:“不觉得两个大男人很重?而且你来打架的吧,回回携带两个包袱是冲我们炫耀的?”最后他下结论:“把普通人掺和进来可不好。”



    “没想到你还会关心普通民众。”易谦和啊伞整理了下衣服,白茶伸出脖子跟代号打手聊天。



    “不是关心,只是基于监管局里的规章制度进行友善提醒,外编人员手册30页第九条:禁止把普通民众牵连进来,一旦发现扣除任务金额五万。”



    “扣除多少?”白茶觉得自己幻听了。



    代号打手不辞辛劳地重复:“五万。”



    “那个,我能问一下原本多少吗?”



    “基本六万起步,没有固定金额。”他说:“因为我们自愿接受规则约束又出力维护秩序,他们便供应高质量生活水平。”



    “咳咳咳咳…”白茶转头看易谦,入手的四万瞬间化作让她心塞的存在。



    易谦秒懂,“我让你损失了五万?啧,还挺开心。”



    他脸上竟然挂了微笑,他脸上竟然挂了微笑!我损失了钱欸!这是白菜出刀前的唯一念头!



    工人离开时所有电源都切断了,屋内空荡荡的,啊伞借助皎白月光朝里面探路以免屋内放置的板凳椅子会绊倒他们,他摸索到床榻那边伸手探了探,触到一抹热烘烘的温暖,往旁边挪了挪,触感变成丝绸般光滑清凉的衣物。他脑袋是空白的,此刻没动任何脑筋,再挪了挪,真奇怪,这里哪来的人啊?步伐跟近一步,看见两只血红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