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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一词生来就是被用来反抗的
    人走了另有人凑上来,易茶抱着礼物漫不经心不着痕迹往白茶身边凑,礼物增加的速度愈来愈快,易谦还拿着两个,低声说:“你确定不让别人帮你拿?”刚刚他问过易茶需不需要侍者代劳,易茶坚定不移的拒绝了,那表情瞧起来喜滋滋乐呵呵,活像苍峻冰山上第一只跳起舞蹈的胖企鹅,得意洋洋。



    “不要。”易茶摇头,伸长脖子使眼睛视线越过礼物盒子的高度往白茶所见方向瞅,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他的身影绰约。



    易谦把手中盒子堆他上边,目光暗含看透一切的清透:“你想去找你娘亲?”



    “昂。”昂了昂脑袋,挤眉弄眼地示意:“我不直接找她,悄悄地我们当做不认识,那样别人就不会注意到娘亲了。”



    易谦斜了斜眉眼,四十五度向下:“看不出来你小脑袋瓜子挺机灵的。”



    “爹爹,你是在夸我吗?”易茶异常惊喜说,他爹爹在冥界是个万年不苟言笑的人,自他醒过来别说夸奖,记忆力除却他离开冥界时的笑容就再没有见过。他虽然是个小孩不懂内涵,可小孩子对情绪的感知要更加敏感啊,开心与难过都容易渲染影响他。



    “嗯,是在夸你。”易谦说:“走吧,让我看看你的计划。”



    易茶哦了声,迈着军人奔赴沙场是视死如归威风赫赫的步伐,脊背挺直,一步步具有目的性的靠近白茶。白茶背对着他们,对此一无所知,她现在在跟一个过来搭讪的年轻男人说话聊天,左手一碟甜点,右手不时抬起,墨发微卷轻轻荡漾,脚下鞋子前前后后点动理石,颇有些不厌其烦的模样。



    快靠近时,易茶停下等待执行计划的时机。旁边男士女士纷纷跟他打招呼,这群人自诩上流社会地位超凡的高贵人士,此时此刻当然不会做出纠缠不清又或者谈论商业这样不合时宜的事情来,即使内心装着野兽,大家也要衣装革履风度翩翩,遵从最文明最让人敬服的礼节。侍者纵横人群,端茶倒水的服务,每个人跟他们说话都轻言细语温和有礼,这边一位先生要了一杯牛奶,一个侍者端着送去。他刚刚靠近男人身侧的漂亮女人,左侧一个小孩子撞过来,托盘和乳白色鲜牛奶来不及拯救,泼洒向女士。



    侍者站稳后惊慌失措:“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撞到他的小孩子亦手忙脚乱,他脚下一堆礼物盒子,包装的花花绿绿,有许多是儿童动画里存在的人物,胖乎乎的脸蛋天真无邪又携带狡黠的笑容。



    侍者看了两眼,脑袋轰得炸裂,当即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到您的,易小公子,易少,今天我状态不太好……”瞥眼扫了扫受害者,裙摆上沾了不少牛奶,脸色登时犹如死灰:“这位小姐,我……”理由一时之间让他无法说出口,撞他的人是易家干儿子,易少站立旁边,整个事件错的人好像只能是他。



    易茶登时急的满头是汗,没想过他会有这么大反应:“是我对不起你,我、我我不该撞您的!”



    “好了,一件小事而已。”易谦开口,指着易茶:“是他撞得你,而我没有稍加留意,并不是你的错,去处理一下地面即可。”然后他看向白茶:“这位女士,你的衣服脏了,我带你去换一下吧?”



    白茶左看看易谦俊美无俦的脸,右看看易茶通红的眼珠子不敢直视他的面庞,拿白皙指尖敲了下太阳穴,就差当场问他们这是闹的哪一出好戏,早知道就不来了,“多谢易少,只是这里有我穿的衣服吗?”



    管家闻询前来,代替易谦回答:“为了防止意外,这里随时准备了几套均码衣服,这位小姐去换上吧。”看了看地上礼物,他赶紧帮忙拾捡。



    白茶哦了声,道了句多谢。她身边男人眼睛蓦然明亮,献殷勤说:“小姐,我陪你过去更换吧?”



    “不要。”易茶蹲身拾捡礼物,昂头急不可耐说:“这件事因我而起,我要去陪姐姐换衣服,要不然我会寝食难安的。”



    男人小心思转动,依依不舍:“牛奶是我叫人拿给这位小姐的,追根究底还是我的过错。”



    “管家,你带这位小姐去更衣室吧。”易谦冷冷瞥了几眼那男人,一锤定音不容置疑:“女性更衣室你还是不要陪伴得好。”



    男人呼吸一窒,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用蛮力撬开他的嘴巴然后把一块坚硬如铁的东西塞进他喉咙里,自此他心惊胆寒成为哑巴,缩了缩脖子,刚刚入口的酒水像刮刀不断割着肠道:“抱歉,是我失礼了,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告退。”



    易谦一言不发,甚至冷眼都不再看向他。



    江梦离在远处观望,一位跟班咬了咬嘴唇:“在京都倒是没见过那位小姐。”



    “嗯,确实不曾见过,或许是哪家私生女儿吧。”江梦离眼帘垂了垂:“长得好看是好看,但没有身份加持也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一个。”



    “说起来,王家只有王淑莨一个孩子,那以后王家恐怕要她当家了吧?”跟班想了想说:“真羡慕啊,那样庞大的家业几辈子也花费不玩。”



    “确实很羡慕。”江梦离附和,平静如水的瞳孔下面波澜翻滚,**与狠厉不断交织,形成一根斑斓拧绳,恍惚看上去如毒蛇一样。江家有指定继承人,她和江莹莹再明争暗斗也终是一无所有的人,而他们的父母再怎么算计也没办法让爷爷改变心意,在爷爷眼中,她们是古代拥有和亲功能的女子,必要时用来争权掠地触发战争,又或者献祭求和。



    不过命运一词生来就是被用于反抗的啊,唯有我们遍体鳞伤粉身碎骨,连血肉之躯与生命都阻挡不了命运齿轮的旋转才能放弃呢,不然……凭什么不去追求?



    白茶沿着螺旋阶梯上了三楼,这里是易家专门举办各种典礼舞会的场地,到处金碧辉煌美轮美奂,金粉混合白色水晶般鳞片镶嵌在雕花刻叶窗户上面,穹顶数十米长的金黄色水晶灯美得叫人叹为观止,红毯之上云纹软绵延长,壁灯镶嵌祖母绿宝石,墙壁上悬挂不少装裱的世界级名师画作,其中几副浓墨重彩的油画尤为显眼,不知道曾经承受过多少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