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凡说你的近身格斗术排列第二，仅次于秦爷，站在国际擂台上也是出类拔萃的。”
“不敢当不敢当。”突突脸红了，闷声说：“就算在训练场里学得再好，实战中卡壳发挥不出来也没用。”
白茶瞅瞅看似淡薄实际上力量惊人的少年，有些好奇这么瘦瘦弱弱的身躯到底怎么被秦爷铸造成铜墙铁壁的，“那你为什么怕血呢？心理原因吗？”
“我从没认真思考过，为什么?为什么呢？”突突喃喃低语的自问，头有些疼，揉了揉太阳穴深想，一分钟后他脸色瞬间变了，苍白如纸，他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瞳仁凝固在眼眶中，呆若木鸡说话也磕磕巴巴，“我、我我有个孪生哥哥被妈妈杀死了……”他忽然蹲下身子抱住脑袋，心神毫无疑问陷入他自己的精神世界里面。那是个漆黑的只有一盏蜡烛照明的小房间，窗户用铁栏栅死死钉着，一张他只能倦缩着睡觉的破旧折叠床，他平躺在床底下，视野里面一个披头撒发的女人一手拿着水果刀一边神神叨叨地喊：“儿子，你在哪里？快出来啊，我们玩游戏。这个游戏可好玩啦……”
游戏一点都不好玩，他好痛啊，手臂上被那个疯女人用水果刀划了好几道伤痕，滴滴答答淌着鲜红的很刺眼的血，他抹了把眼泪，整个视线开始变红开始模糊不清，他身体变得冰凉冰凉，但不能出去，出去……是会被杀死的吧？没有人救自己，只有哥哥了，哥哥他从床底下钻出去，拼命想夺走疯女人手中的凶器，他喊着“弟弟走！弟弟走！”他没走，他想等哥哥一起走，可眼前越来越红了，血流成河，英雄无畏的哥哥倒下了……
时隔这么多年的记忆一下子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朝他奔涌而来，把他撞击的跟随洪流沉浮，他突然大吼：“有人杀了我哥哥，血、好多血……地上、桌子上、到处都是……”他颈脖上的几根青筋高高绷着，像一只最是会跳上桌面咬人的疯狗。
白茶忪怔住一会儿，“突突！”
他骤然抬头，眼珠子赤红凶性毕露：“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
他无声流着眼泪，晶莹剔透的珠子从他脸上滚滚而下，眼睛里盛满悲伤和孤独：“哥哥死了，他们悄悄掩埋了哥哥的存在，他们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没有哥哥，怎么会没有哥哥呢？他是我的英雄啊……他是拯救我的人，帮助我脱离苦海远离苦难……”
白茶皱眉，这句话里隐藏的东西太多又骇人：“突突，你先起来……”
“哥哥。”少年昂着头气势弱弱地喊，像一只等待领带的病弱小狗，“白猫，哥哥真的在，是有人杀死了他……你相信我，他真的存在，是有人想掩埋罪行向警察说没有那个人，他们抹杀了哥哥……”此时他化身成一个渴望得到信任的小孩，倔强又弱小。
白茶叹口气，完全退出页面，她的所作所为不会在网络上留下任何痕迹：“我相信你。”
惊喜自他脸上一闪而逝，他擦了擦眼泪：“真的吗？”
“真的。”白茶重复道：“他们是怎么让你忘记的？”
“催眠，他们强行带我去催眠，我逃不掉……”他用拳头敲了敲脑袋：“是我没用，可我怎么能忘记哥哥呢？忘记全世界也不能忘记他啊……这世界只有我知道他的存在了……”
“你要去找他吗？”
“嗯，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你妈妈应该会知道。”
“她不会承认哥哥的。”突突嗓音寡淡，很容易听出来里面堆积的怨恨，丝毫没有掺杂他说“不回，这个时间点回家我妈估计要骂死我…你都不知道更年期的女人有多可怕……”这句话时候的点滴温柔，“她半醒半疯，或许早就该死了！”
没有体验过亲情的白茶哑然，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就干巴巴道：“突突……”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失魂落魄往门口走，随手摘下一个脸谱面具：“白猫，你不用说什么，我要回家了，下次再见。”
“嗯。”白茶捏了捏眉心戴上口罩和帽子也下楼，在咖啡厅里看见秦爷：“秦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没煮咖啡手痒得很，所以来得早。”秦爷温和的笑笑，他那张脸大大方方露给客人看，倒是不像他们几个小心翼翼藏匿着。也是啊，秦爷名头响亮几十年，遇到大大小小的场面都能安然无恙，谁敢小瞧他谁敢动他？“昨晚防御措施做出来两套，看来是遇到不长眼睛的人了。”
“嗯，一个想借着樊凡虚张声势的人，已经解决了。”
店内有几个少年，约莫喝了酒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一个微胖的还打着呼噜，只有一个瞧起来失意的年轻男子要喝咖啡，秦爷不紧不慢磨着咖啡豆，“那便好，现在准备回家？”
“对。”
“车库里有车，钥匙还在老地方，你取了用。”
“好。”白茶点点头，“我先走了。”
秦爷嗯了声。
****
“国内it行业领头人来我们学校举办交流会了，据说提前预定将要毕业的人员，等明年开学便可以进入公司深入学习，你听说了吗？”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我们才大一，等我们有崭露头角的机会那也要等到大三大四去了。”
“我的本意当然不是这个。白家，知道白家吗?京都以前的五大家之一，十一年前搬走并宣布退出京都圈子的哪一家，他们家的大公子要来，嗨……通俗点说，就我们专业光荣榜上永垂不朽的那颗明星要来！”
“白瑾轩！”男生说：“卧槽！学长要来啊？我们去露露脸，以后看在学长学弟的交情上工作有保障呐。”
“你怕不是在做梦！”另一个男生说：“我的意思是咱们专业的大众情敌来了，记得管好你女朋友别被抢走了。”
“老男人为什么要来跟我们争夺学姐学妹？”
“就凭当年在他的光环笼罩下，我们专业所有女生都甘愿拜倒在他风姿之下，据说我们专业成为情侣的都在毕业之后……”
白茶默默无声地打开课本，这节专业课，老师未至，她后面两个男生说话声音不小，她尽收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