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专业课老师推门而入,一个秃了顶的中年男人,鼻梁上架着厚厚黑边眼眶,有点老土的说。他一进门,教室里顿时安静,学生纷纷打开课本,他也打开,“咳咳咳……”推了推眼镜框,“同学们大家上午好,今天来通知大家一件事。”
教室寂静。
“相信有些同学已经听说了,我们学校在举办it交流会,这次主办方是国内有名的企业,如果大家表现良好在寒暑假有机会去公司做做兼职或者实习,在里面你们肯定能学到最先进有用的知识,以后工作时候能赶超一大堆人。”他说:“你们也别想着自己才大一,正是因为年轻才要多学习,我们这个专业不仅需要基础知识过硬,经验也要丰富,基本出去后都要去打拼两年再深入学习一番才能独当一面,所以啊,这是个非常非常值得大家努把力的机会。”
“老师,我们还没开始学什么怎么参与?”有人问。
“我也知道所以不强求,在座的有没有把这学期课程都看完的…请举个手。”
白茶和寥寥两个男生举手。
“行,那你们三个参加吧,内容不难但也不算简单,都用最基本的编程语言编写。”老师微微点头,似乎挺欣慰开心的:“至于题目要等到人家来了才能决定,我估计今天下午就出来了,你们也不用紧张,能做出来就做,做不出来也没什么,反正你们才大一,好多知识我都没有来得及教。”
“好。”三人点头,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人不大服气,“老师,为什么我们不能参加?一晚上我有信心看完所有的教材。”
“每个班只能参加三个人,我刚刚已经经过筛选。”老师面无表情说道:“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那学生一噎:“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学完了还是想哗众取宠!”
“不论是不是我都已经选择了。”老师面露不悦,拿出终极必杀武器:“我是老师还是你们是老师?我是老师就听我的。”
“……”那学生心说哔了狗了,这话怎么像地痞无赖,让他什么反驳?前任女班长黑了黑脸,从鼻孔里恨恨抽出一口气。
可惜老师不知道此时举办方已经来了,正在校长办公室里面。
校长叼着他的雪茄,双眼迷离感慨万端:“白家小子终于肯来京都了,一眨眼间都好多年了。”
“是啊,距离我毕业差不多六七年了。”男人笑了笑:“京都是我父母的伤心地,而且我白家早就脱离了京都,回来也没什么必要。”
校长吹胡子瞪眼说,“怎么没有必要,来看看我啊,我可是期待呢。”
白瑾轩说:“听说您三天两头不在学校,即使我来了也没有信心能看见您。”
“那怎么可能?你们来我肯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候着。”校长说着烂话,咳嗽一声抖了抖雪茄又道:“你不是说明天才来吗?学校的欢迎队伍现在可没准备健全,学生们还都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办得最漂亮呢。”
“这个不急。”白瑾轩说,“我此行的目的您是知道的,我们来吸取人才,所以我先来问问您这几年特招生的名单。”
“您看中了谁?”校长登时底气不足了,缩了缩颈脖喏喏说。
“没有具体的人,我要看名单。”
“前两年的你不用知道了,您不在京都,王家早就截了。”校长不抽雪茄了,大雇主得罪了他很忧心忡忡,也没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了,姿态端的像受了气的小媳妇,委屈巴巴的:“人家势大还有靠山,我据理力争也争不过啊,主要是你们呆的地方太远,我就是想联系花花菜也都凉透了。”
白瑾轩沉吟一会儿:“那今年的呢?”
“今年的还在,是个实力强横的家伙,叫…叫什么雅来着,我帮你找找啊,这种人物都有档案记录。”校长一边说一边一巴掌拍在他背后一个金色小蟾蜍脑袋上面,伴随室内侧面咔嚓一声,欧式古典画风的壁面移动,一个占了半面墙壁的咖啡色书橱显露出来,与此同时檀木香气扑鼻而来。
登时,白瑾轩看校长的眼神儿有点诡异还带点审视,眉梢不由自主地挑起来。说实话,从他进门之后对于看见的他就很是诧异惊奇了,想当年校长办公室里最多有点金子打造的饰品、偶尔他们送来的上等雪茄酒水,办公桌还是廉价的实木板用好一点喷漆所制成,上面盖着玻璃以便擦洗方便,几年未见画风突变呐,这办公室完全用奢华品牌堆砌而成。
校长嘿嘿一笑,抓着脑袋尴尬不已,“这、这不是重要文件防止偷盗吗?再者这东西跟房间的装饰格格不入呐……这个其实不贵,我从私人手中买到的,他们不识货……”
白瑾轩木着脸,心说这比他家都奢华靡丽了,爸妈这么信任这家伙是对的么?“近些年我们对学校管理确有疏忽,但你的报告我和爸爸妈妈很满意,所以我白家无心追究你的责任。你去找东西吧。”
校长颠头簸脑说:“那当然,我很用心的,令尊令堂可好?”
“爸爸妈妈很好,只是这些年寻找的人一直不见踪迹,终究是个无法打开的心结。”白瑾轩说:“他们这些年拜托你调查过吧?”
“是,可惜无果。”校长翻找档案,眸色深了深:“当年接触过令堂的人我都沿着线索调查过,但并无丝毫进展。孩子对于父母的牵绊远远超脱常人,令尊灵堂伤心在所难免,只希望你们一家人早日团聚。”
“听说你还没有成婚。”想到什么白瑾轩开口道。
校长精神萎靡唉声叹气:“我是流离失所之人,追逐的爱情在上岸之前就枯萎了,不然谁愿意离开故乡。”
白瑾轩沉默了,校长是乘坐着一艘破破烂烂的打渔船从海上漂流而来,没人知道他的来路、亦没人知道他经历过什么,虽然他说的话有待考量,可夹杂着那种无奈又悲哀的口吻,真与不真都不再重要。
“嘿!找到了,她叫白雅。”校长突然惊喜说,他抽出文件,“我去电脑上帮你查询情况。”
白瑾轩说好,安安静静坐在cassina真皮沙发上面。
好一会儿他听见校长开始抓耳挠腮地惊呼:“咦!怎么会没有这个人?特招生没有入校的话会跟我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