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他现在下来,我千疮百孔的身体也支撑不了我我久,反而我会成为吃她肉喝她血的寄生虫,与其拖累她,送她离开安安生生度完此生不好吗?”
仓鼠保持沉默,因为江卿爵所说都是事实,就算天下来,他果真有幸跟那小丫头结婚了,他身体支离破碎极尽破败已成事实,还是需要阮家的血作为延长寿命的药物,如此说来他也不就成了那小丫头的寄生虫:“话是不能这样说滴……”
“不要提起这件事。”
“不是我说你,你成全了别人谁来成全你?”仓鼠挥舞胖胖的两只前腿,将一嘴怒其不争的话渣滓吐出来:“你说说你,你喜欢人家多久了?你注意人家多久了?近在眼前的机会你还能说放弃放弃!不管不顾抓住她的手,把她禁锢在你身边,以后再生了上两个白白胖胖的宝宝,死都无憾!”
“她不见得会喜欢我。”江卿爵神色萎靡。
“虽然你没我帅,但是吧,说你是万人迷也不算低估,再说啦,你是她救命恩人,俗话说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说不定她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胡言乱语。”
“你心动了你心动了。”仓鼠的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瞧起来肉嘟嘟的非常可爱:“你不要那么善良,善良的总会被辜负,当个恶人让自己活得快活活得圆满不行吗?”顿了顿,他扒拉了江卿爵的耳朵尖儿:“嗨,在剧本里你一定是被人希望黑化的人物,我这个小跟班都希望你黑化,去他、妈的天下众生,去他、妈的道德伦理!我捅破了天又怎样,我不后悔!”
“外婆情况如何?”他指尖颤抖,扭过头闭上眼睛。
“她胃癌晚期,最近吃了就吐只能使用流食,估计支撑不了十天了。”仓鼠登时垂头丧气蔫了吧唧的,嗓门儿小了许多,“阿尔茨海默症也愈发严重,现在记不起我的脸也记不到你的名字了,江卿爵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那些医生把她照顾得如何?”
“还算尽心,至少我找不出来可以吐槽的点。”仓鼠趴下来窝在他耳朵边上:“你们家老爷子希望能用她钳制你,也承诺过你,自然是尽心尽力的照顾。不过,他应该会跟外界说隐瞒着你她的病情,越久越好,我怀疑他会找一只妖幻化成外婆的模样来欺骗你,毕竟连胃癌都欺骗着。”
“你跟我想的一样。”他淡淡的说,侧过身轻轻的蜷缩了身体:“联络医生吧,一周后再安排我跟她见一次面,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好,只不过……那个女孩子你真的要把她送走吗?”
“嗯。”
“决定了?不会改变?不会不舍得?不会……”
“闭嘴。”
仓鼠双手捂住嘴,慢吞吞的又钻进他枕头下面。
“怎么哭了?他欺负你了?”白茶摸摸阮玲芮的脑袋,甚是头疼,这两个一个是她的救命恩人一个是她的朋友,她也不好做什么说什么。
“没有。”阮玲芮抱住白茶的妖:“我高兴,我的救命恩人还记得我,他还觉得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竟然还有点关心我,我现在特开心。”
“开心还哭?我看这泪水苦的很,可不像是甜的。”
“白茶,好人是不是都不长命?”她跟受了刺激似的问些不太着调的问题。
“是的吧。”
“你应该说不是的。”她反驳白茶:“好人积攒了那么多的福气,怎么可能短命呢?你看我也不是坏人啊,我觉得我能活很久很久。”
白茶沉默不言。
“白茶。”她用脑袋蹭了蹭白茶的腹部:“我可能要离开京都了,有可能离开这个国家。”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他给我安排的地方生活,我要自由自在了,我要摆脱好多好多烦恼有痛苦的东西……以后每天我都要给自己做饭,吃完饭后我要给自己泡杯绿茶,我天天追剧看电影,跟隔壁的大帅哥说说话……”她说,说的越多眼泪砸下来的速度越快:“只是没有你了,我或许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我就去见你。”
“呜呜呜……我舍不得,虽然这个地方一度令我特别难过,觉得孤独,但想一想马上我就要抛弃它了还是很伤心很留念,为什么?我害怕去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也害怕有一天会忘记你们……”
“你不会忘记我的,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跟你聊天。”白茶慈母一样拍了拍某人的后背,心说“我他妈到底造了什么孽,这种安慰人的事儿真的不适合我。”
“呜呜呜……”她努力的憋着,让哭声不那么大,免得有人推门进来发现白茶。
十分钟后,阮玲芮止住哭声,她擦干眼泪把头发往后理了理,目光亮晶晶的充满生机活力,“白茶,我决定要走了,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国度,过一段真真正正没有人欺负我没有人伤害我的人生!我有勇气了!我想按照救命恩人给我的方向往前走!”
白茶愣愣点头:“看来他跟你说了很多话,连你的目标方向都有了。”
“我以前总是浑浑噩噩,没办法啊,阮家当我不存在,没人注意过我,我如果不委曲求全战战兢兢就活不下去,我的未来一片黑暗没有尽头也没有终点,所以啊只能跟死人一样活着。”她傻傻的咧嘴笑:“说来可笑,京大明明是我非常努力考进去的,可他们几句话就让我退学了……连我的专业都是他们替我选择的,我有时候觉得我压根就不是个人,我没有人权。”
“那我提前恭喜你获得一段全新的人生。”
“好。”她欲言又止良久又说:“白茶,你不是普通人吧?”
“你应该看到了。”
“是,我进来厕所的时候非常确定背后没人,但你突然出现了。”
“你害怕吗?”
“不害怕。”她摇头:“我的血就是超乎自然的存在,长期待在阮家研究室,我早就知道世界上有些超常理存在,也有幸见过那么几个例子。其实我挑明的意思是…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在我离开之后。”
“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