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定心丸似的安静下来，手忙脚乱的把枪支放回去，慢吞吞挪步去饮水机，两杯冷水下肚才又折回来坐下，双手交叉放在长桌桌面上：“你们所要的报酬在那个箱子里，这个人检查过了，而我要的相信你们也拿到了。”他抬了抬下颌先指了指箱子又指了指贝贝。
白茶沿着他指定的方向看过去，很大的黑色箱子，包裹紧密。她点点头，顺手把资料袋打开取出资料，资料里面只有二十张照片，还都是女人和女孩的，能看得出照片里的女人和女孩是同一个人：“这是你的妻子和女儿？”
“是的。”他点头说：“三年前我入狱让她们逃出京都去往别处，现在我出来了想找到她们孤儿寡母，因为家里东西都被人毁了，抢的抢没的没，我找不到她们了。”
白茶右手敲了敲照片上女孩笑靥如花的脸：“万一她们不需要你了呢？你现在过去……”
“不会的，她们那么爱我。”男人斩钉截铁地说，眼神儿不经意间有些许阴鸷。
白茶耸了耸肩膀，把他的资料袋拆开，一目十行地阅览。他以前是一位商贩，偶然之间发了点财，后来娶了现任的妻子，结婚当年他妻子生了一个女儿，三年后他因为过失致人重伤罪坐了三年的牢，进去之前以极快的速度转移了大部分财产，还让女儿和妻子离开京都。
“你刚刚是不是看了我的资料？”室内安静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没什么问题是对吧？没什么问题的话还请把资料给我。”
“当年你致人重伤的原因是那个少年骚扰你的妻子？”
“你们夸克还问除了任务以外不相干的闲事吗？”他有点点不悦，似乎是因为被触碰了伤口又或者别的，“对啊，那个混账小兔崽子天天骚扰我妻子，他天天蹲着我家高档小区门外，不就一破送外卖的么？每次威胁完屁事都不管用，我不来点狠的他能长记性？我知道，当时我也是下重手了，但一而再再而三不是吗？人的怒火一旦冒起来理智就没了。”
“你把他弄到变成植物人终身躺在医院里，也是个狠人，怒火燃烧中你可是一点都不怕呀。”白茶扯了扯嘴角。
“我都说了当时生气，法官不也说了我那只属于过失致人重伤罪吗？现在都结案了，我坐牢房也都坐了，紧追不舍也不好吧？难不成你们夸克还以为这个有歧视？”
“当然没有。”白茶摇摇头：“你的妻子笑得很快乐，看起来并没有因为你不在而受了影响。”
“那个小娘们儿一向没心没肺，她拿着我的钱当然逍遥快活！”他嘴里的话脱口而出，完全不经大脑，然后他怔了一下下，又说：“但她肯定是爱我的呀，不然我们能结婚？还能有爱情的结晶？”
“画里面有一张背景是关于爱情的博物馆，里面全都是浪漫至极的画作和展品，对着这样的话她也能笑出来，有点虚假了。”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说的清楚一点光明正大点不行吗？大家开门见山说，你如果还想加点价咱们都好好谈，我现在时间虽然有点挤但也不缺这么点儿。”
“行啊。”白茶很坦然地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个问题，贝贝真的验完了货？”
“那当然，你没看见那锁都是开的吗？”
“看到了，怎么会看不见呢。”白茶冷冷地哼了一声：“只是啊，这房间里被放了迷药……”
“迷药？”他愣了一下：“谁放的？不是我放的！”
“当然不是你放的，是那一位放的。”白茶指了指贝贝。
“他为什么要放迷药？”他不明所以头脑发懵地问。
“因为啊他是个晚上九点必须准时睡觉的人，你的到来打搅了他睡觉，所以他也只能让你睡觉。”
“……”无语许久：“但这也不是他没有检查的理由，我记得浑睡之前他就检查了。”他飞快接受了房间里有迷药的这个事实：“你如果不信任的话，可以自己上去检查。”
“客人，你的信誉在我这里已经一落千尺了，我现在不得不重新考虑这场交易的可进行性。”白茶把照片一一收了回去。
“有什么不可以进行的？”他急切了，腾的一声站起来：“夸克不就是要钱吗？我可以再追加五十万！你把我妻子和女儿的地址给我即可！”
“客人，你很没自知之明。”白茶叹上一口气：“原因之一是你箱子里的钱根本不够，他除了朝八晚九雷打不动的作息时间还有一个令人吐槽的特点——强迫症晚期，一件事如果没有结束他绝对无法忍受半途而废，即使打破朝八晚九的时间。所以在你进来之后，他极大可能连招呼都没有给你打一声，而你在坐下之后最多两分钟就昏睡了。”
“那么你撒谎的原因是什么呢？”
他无话可说，噎了一会儿说：“不管我有没有撒谎，钱到位了是真的，你来检查，你来检查！你来检查啊！”
“背对着一个手上拿着枪的人物蹲身检查东西很危险，可以的话你拿上来推给我。”
“我不想动。”他说。
“那就算了，估计当我猜对了吧。”
“你……，你强词夺理。”
“是你不敢。”她笑笑，又伸出两根手指：“现在我们来说第二个原因，你和你的妻子相差十八岁，你可以当她爸爸了吧？”敲了敲他的资料纸张：“而且资料上还提了一件有趣的事，当年你结婚时还有人抢过婚，真的是深更半夜打断了车轴扎爆了轮胎，可惜没能成功，新娘最终还是成为你的了……”
“这有什么问题！”他打断白茶说。
“问题大了去了，能有勇气真的打断车轴还扎暴轮胎的男士一般都有新娘的默认吧，新娘若是不愿意，扭头就走哪怕是步行去你那里，他抢亲就失败了，还毫无意义。所以我想问你的妻子是真心想嫁你的吗？你有是真心喜欢她的吗？你的女儿非常孱弱，有在保温箱待了三个月的记录，她又真的是你的女儿吗？”
“第一次见到一个情报组织还管的这么宽的。”他开始冷嘲热讽：“是我雇佣的你们，拿钱办事就好！有那么高的道德情操怎么不去为国效力？为人民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