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凉意从尾椎直冲脑海，本就有密集恐惧症的他头皮一阵阵发麻，小腿肚竟微微打颤有些抽筋的前兆。眼皮子狠狠抽动，他咬紧牙关往前再近一点。



    距离不远了，他只要再前进一段距离然后伸出手拉住女孩的衣服、手腕任意地方，最后让上面人感应到他的呼救就可以了，绳索会毫不费力地带领他回到夹板，系统会呼叫他的队友迅速撤离。



    但刚前进一步，下一刻鱼群的反应令他毛骨悚然警铃大作，鱼群的鳞片鲜艳绯红犹如桃花盛开的灼灼颜色，他们排列布阵好像沙场上等待将帅点兵的士兵，竟是整整齐齐的！呼吸间鱼鳃轻轻张合，吐泡时依稀可见它们闭合密实的锋利獠牙！



    “这不是桃花鱼吗？”他心中大为惊讶，当机立断地停止前进，让躯体静止在距离河床两米左右的地方。“桃花鱼的体积没有这么大，可鱼鳞的颜色和形状太过相似了，难道是未曾见过的新物种？”每个潜水爱好者的终极梦想是海底，浩瀚且变化无穷的大海滋养无数美丽奇妙的生物，鱼又是其中重中之重，所以他们对多数鱼类都有较为深刻的认知。



    可这样对峙并非长久之计，他沉吟不决一会儿，决心把女孩弄上去再说。这个鱼群的牙齿看起来虽然锋利，行动虽然不能理解，但女孩在它们环绕地中央安静熟睡似地躺着，它们没有蜂拥而上地啃噬撕咬，看起来不是食肉鱼类，对他也该不感兴趣才是。



    想通了这一点，他稍微心安，深深吸了两口氧气让自己心平气和不骄不躁了，这才轻轻的往前滑动。他浑身线条在潜水服中显得流畅且英朗，好像一条自由自在遨游在长江里的大鱼。



    不过那些鱼给仍旧他的预感带着不详，他没有快速游走而是选择缓慢地靠近，可没过一会儿，诡谲不安和想要逃离的感觉油然而生，压下了他平稳缓和的心跳。实在是眼前一幕无法让他心安！哪怕他进行自我安慰。



    那些鱼真的排列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它们面朝的方向都紧紧一致，江水的流动没让它们身躯发生一点点的位移，好像被人用胶水凭空镶嵌在那个固定的地方！



    他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小心翼翼地伸手试图穿过游鱼一把抓住女孩儿的头发，但他刚刚伸手，驻守一方的鱼群突然动作，它们的速度快如闪电好似灵蛇！



    “嘶……”他下意识地缩回手臂往后退，可其中几条游鱼还是挨到他手臂，血雾在水里扩散如烟，獠牙挖开了他三块肌肉，不大不小，大概有筷子前端那样深。



    想都不想迅疾地远离，等游到一段距离他方才回头，那些鱼群守护在女孩的身侧好像奴仆守着它的主人，不敢离开太远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只能对还只露出锋利尖锐的牙齿，张牙舞爪小惩大诫地对付外来者。



    手臂上汩汩外流的鲜血让他尝到了失血的味道，眼前泛花视线模糊，可能有鱼伤到了他的动脉血管。



    顾不得女孩了，他按了全身各处便于求救的按钮。



    船只上的船员立刻发现，他们合力拽起动滑轮上面的绳索，事态紧急，他们没有预先准备其他设备，故而所有潜水者的绳索都在这一个滑轮上面，一拉就是所有人。



    不过，那些人都是精英级别的潜水者，哪怕带着初次潜水的学徒都敢潜入水下四十米还有暗樵的地方，这不仅因为他们的胆量大更是由于专业能力和专业素质过硬，而江底虽然水流湍急可危险性远远不及海底，所以船员们信心十足……按照三十分钟的时间推测，潜水者将会带着人的尸首回到夹板。



    但他们发现错了，率先拉起的是一个晕却的潜水爱好者，他手臂滴滴嗒嗒流着鲜红血液，脸颊卡白卡白！根据系统编号能辨认出他就是那个呼救者！



    船长闻讯赶来，医生正在用止血带束缚他三分之一的手臂处进行止血，他临危不惧不慌不忙，他蹲身凝眉观察伤口，“这不是划痕，有什么东西撕咬了他的手臂。”他说话老练通达。



    “难道这平静的江面底下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有人询问。



    剩余的潜水爱好者陆陆续续地归来，他们都双手空空：“船长，我们没有搜寻到任何人类。”能看见受伤的同伙，他们大惊失色：“江底河床平缓，水流并不算湍急，今天还没有大风大浪，他怎么会受伤的？”



    十一月的天，有人拿出厚厚的大衣一一给他们披上。



    船长摸着莫须有的胡须，“我不知道，只有等他醒来再讨论这件事。但我相信这是不同寻常的，他伤口上有牙齿痕迹，我从未见过与它相似的攻击性鱼类。”他又看了看平静无异地江面：“那个女孩子的生命大概不能挽回了，去报警吧，让这里的警察下去打捞，jason，请记得在这里标上位置。”



    副船长点点头：“您放心，我会亲自督促。”



    四天后，京都暗地里流传着异种来袭地流言蜚语，据说从小警察局流传出来的。有人接到报案，一具跳江自杀的尸首沉在了江底，警察局和殡仪馆联合派人打捞，可等打捞之人上来时被不知名生物伤咬的几乎残疾。随后这件事被上报，引起多个部门的关注，包括国家生物局、京都总警察局以及特殊监管局。



    “因为江水太深，无法用机械代为打捞，所以由我们接手。”船艇上，金心瑶跟代号·打手等几个外编人员说：“我去探望过伤者，手臂上的肌肉和皮肤被撕咬的几乎干净，庆幸的是没有伤到血管和神经，海洋生物馆向我们保证这条流域没有相对应的生物，那么极有可能是邪物作祟，当然也有可能是异种。只是不管哪一种，都要由我们前来面对。”



    她挥了挥手，下属把潜水服一一拿过来，“不懂潜水的话只能用人类的装备进行行动了。”



    “那个绿茶怎么没有来？”代号·打手忽然抬眸问道，“我记得她跟你的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