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叮叮——”长剑撞在藤蔓上像撞在铁板上一样,那清脆动听的声音特别像两个玻璃杯碰撞后发出的,长剑和藤蔓两者之间泛着在黑暗中较为明显的火花,不过藤蔓始终不如刀剑一样锋利坚固。
她左一剑又一剑的劈出,刀锋的方向与力量的方向完全一致,发挥的力量事半功倍。
一根又一个人的藤蔓在他眼前消失,黑色斗篷男拭目以待胸有成竹的嘴角倏地收敛,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右手捏住腰后的布袋拔腿就跑。
“还想走吗?给我留下!”
白茶手腕用力,左手长剑倏尔脱离左手飞出,所过之地无可阻拦,她右手上另一把剑用来斩断藤蔓!
终于,她突破了藤蔓屏障,在突破藤蔓屏障的瞬间右手上的长剑紧随其后的飞出。
“铮铮铮……”长剑像流星一样电光火炮地横旦在黑色斗篷人的前头。
黑色斗篷男瞳孔微缩,一掌拍在前头树木上挺住身体。然后冷汗涔涔而下,心脏剧烈抖动,若非他眼疾手快地驻足停止,他非得一头撞在剑刃上,说不定自己那颗始终没有露出真容的头会被劈成两半。
“还不认输?”白茶一个跳跃单脚站立在长剑剑柄上,身姿卓越,墨发横飞,如果再有一件仙气飘飘的衣裳,绝对能惊艳世界。
“我认输我认输。”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能不能别杀我?我认输,我把东西给你!”
“给我。”白茶自然而然的把目光转向他背后的那个口袋,灵力在上面疯狂流窜,里面的东西左突右凹,看得出是火舞。
“给你给你……我这就给你。”他抬起头,整个面庞漆黑漆黑,跟锅底黑的一般无二,他有三只眼睛,三只眼睛也都是漆黑漆黑的,在夜空中压根看不出他的轮廓到底如何。说话时他战战兢兢的取了后腰上的口袋,一边仔仔细细的观察白茶的神色变化,嘴角一边流露了点诡谲阴狠的笑意。
你穿个黑色斗篷的意义在哪里?好歹穿个白色的让人知道你的存在呀,不然就是一堵黑色的奇形怪状的墙,白茶看着这一身行头不由自主的想。
在他伸手时她也伸手去接。
“给你,这时间挺短,他不会有什么事。”
“好。”白茶点点头,脚跟踢了左边那把长剑的剑镡,长剑向上拔出,在坠落时她左手准确无误的握住。
他眼睛狠狠一颤,“你别动手……”他闭上眼睛把口袋往前递了递。
白茶即将捏住。
变故突生!
青色藤蔓从黑色斗篷男的手中长出,锋芒毕露的青翠尖端直直向前,准确无误的顶着白茶的心脏刺出!
“噗!”白茶捂住胸口踉跄后退五六步,藤蔓从他背后穿出,下一秒藤蔓被黑色斗篷男收回,穿过巨大、鲜血淋漓的创口依稀可见她破碎的心脏!
“哈哈哈哈……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他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天地之间他的声音在不停的回荡,回音在几秒钟后与他原声重叠。
“哦?是吗?”
“呃……”他突然捂住胸口,两只眼睛狠狠的瞪大,不可置信伴随着无能为力的跪地,双膝在地上砸下一个坑,他手掌中那支妖娆多姿青翠欲滴的藤蔓一下子变黑,片刻后化成黑色灰烬,“你…你怎么办到的?”他低头看着胸口,一把烟白色长剑染满了红色的鲜血,更有多余的血滴滴答答从剑尖滴落在地。
“乐极生悲了不是吗?”白茶用剑当扶手扶住身躯,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走近他,她心脏所在的地方空出了很大一块。
“你也要死了不是吗?你以为你杀了我你能存活?”他咧嘴,“用着蛮力强行增加变数,你…你、你还是要陪着我去地狱的。”
她微微弯腰取下他没来得及收好的口袋,“妖死缘灭,对于你而言没有地狱没有重生没有未来。”
“喀喀喀喀喀喀……”他喷出一口一口的鲜血,身体越来越透明,最终跟玻璃一样,穿过身躯穿过透明的五脏内府竟然可以看到背后风景。再一会儿他生息全无,白茶好奇的戳了一指头,“咔嚓……”他身躯化成无数碎片在地上散开,唯有两颗黑色眼珠子蹦蹦跳跳去了很远地方。
雪下的越来越大了,一阵狂风遮掩了坑坑洼洼的土地,完全遮掩了那一地碎片。
她垂眸,扯开黑色布袋,里面流光滑出掉在她身边,然后化成人形,人形东西一下子扑在她身上,“呜呜呜…娘亲~”
“咳咳咳——”白茶把人拎远了一点,“给我闭嘴,别在那里嚎。”
“……哦。”他憋着嘴巴,一眼瞧见白茶身上尤其是胸口处大块大块的红色血迹,真红啊红透了他的眼,“娘亲,你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是不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跟你无关。”她摇摇头,直视易茶那双与某人非常相似的桃花眼,“对不起,今天这事是我的疏忽。”她把手放在易茶的头顶,片刻后身上的禁锢如破碎的烟圈消失,“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娘亲,是我的错,爹爹让我来人间保护娘亲,可现在我还有娘亲来保护我,呜呜呜呜……”他眼珠子跟金豆子似的一颗一颗往下滚,“娘亲,你疼不疼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爹爹让你来保护我的?”白茶心思一动。
“他说娘亲是女孩子,男孩子一定要保护女孩子的,我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娘亲的……”他两只手捂住白茶的胸口,气息不稳一抽一抽地说,“娘、娘亲,现在怎么办?你是不是疼的特别厉害?”
“没事,我死不了。”白茶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晚些把人弄出来,可这个黑色口袋设有强行灭物的禁制,故而她三思之下仍旧决定把人先给弄出来。
歪头想了想,在胸口处设了一个障眼法,“咳咳咳……你看,现在是不是好多了?是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娘亲,你这只是障眼法。”他还是一抽一抽的,哭的眼眶通红,瞳仁愈发的黝黑,黑的比最浓的夜更加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