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诱人的条件。”余老板挪动他肥胖的屁股，把手搭在扶手上，舒舒服服的，手腕上戴着一根传了黄金珠子的红绳，他似乎习惯性的眯起眼睛，缝隙细小，“可我信不过你。”



    “不敢尝试还是……”



    “道上不少人觉得我谨小慎微，其实我是乐于承认的，谨小慎微没什么不好，能保住自己还能保住一帮兄弟，你说呢？”他又眯了眯眼睛，额头上一缕头发掉下来遮住眉毛。



    “我以为大家是利益为先。”易谦平铺直叙说，把风衣往两侧扒拉一下，跷了二郎腿，“其他的都在后头。”



    “易少，在下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他脸色微微变色说，“你这么说的话，有一天触犯了你的利益是不是转头就把我给卖了？”



    “当然。”易谦耸了耸肩膀，笑意不加掩饰，“不然余老板以为呢？我要宁死为你保守秘密？”他又摊开手掌，“我们既没有手足情深也没有过命交情，虚情假意显然毫无意义不是吗？”



    “易少，你这样子……”他紧紧的皱着眉头，似乎一言难尽有似乎是在想该怎么形容，好一会儿拧巴着说：“你这样子该怎么让我放心呢？”



    “你需要的是放心？仅仅是放心？我以为余老板需要的只是合作带来的效益。”易谦说，“你很清楚易家在京都的势力，北华城虽然是边境但再偏僻也是属于这个国家的，受这个国家的司法管控，你需要有人在京都庇护你，在上层社会中为你打掩护。”



    “你刚说了一旦暴露你会出卖我。”他并没有反驳，因为他也有此意。



    “在非常时刻，连我都保不了我自己的时候，我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出卖你。”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在我安然无恙之时我会拖着自己下水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舒展眉心愉悦欢心地笑了起来，“易少好眼光！不愧年少成才，能把辉煌这座庞然大物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人物，久闻大名，今日一见还真如古人所说，名不虚传！”



    “这么说……”



    “可以，我甚至可以把那百分之五的利润让百分之二给你。”他拍了拍手掌，黑暗中走近一个人，一个脸上一大条疤贯穿耳边和嘴角的男人，身躯魁梧强壮，跟余老板这种看起来胖乎乎、可能伴随血糖高脂肪肝等疾病的人相比更加适合这个环境，他眼神坚定，“老板。”



    “嗯。”余老板歪头歪脑，满意的点头，“余四，这位是易少，咱们的重要合作伙伴，你以后会跟他对交货物，认识认识吧。”



    “易少。”男人军人一般动作的转身，伸出右手，“请多多指教。”



    易谦也伸手，“有劳。”



    “行吧，见过了你就先下去，回头叮嘱一下货物，最近要加量。”余老板回来挥手让人退下，男人退出后，他说：“现在咱们来书写合约了。”



    “等一下。”易谦突然开口，面露窘迫和尴尬，他挪开椅子站了起来，“哪里有洗手间？我去去就来。”



    “呃……”余老板愣怔了一下，挥挥手，让原本站在他背后的保镖出面，“去，送易少去洗手间。”



    “是。”保镖点头，面无表情的转头，“易少，请您随我来。”



    易谦微笑着点头，绅士般冲余老板颔首后转身离开，沿着来路出门，中间的暖色调灯光将他的影子越拉越长，两边却漆黑一片，连轮廓都看不清。他仅仅扫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那黑暗中既然能躲藏一个余四，那就能躲藏千军万马，无限杀机。



    “老板，您真的信任他？”余四看见教堂的门被重重关上后才冒出了头，走到余老板背后弯腰说：“在书写合同之前离开，会不会有内应？”



    “庄园里不是被清理干净了吗？”余老板往后靠了靠，想起什么从桌底下拿出一瓶早已打开的红酒以及两只干干净净的高脚杯，倒了两杯后把一杯推向对面。



    “是被清理过了，但我担心有漏网之鱼，那些缉毒警察无孔不入，卑鄙的很。”



    “有人跟着，别担心。”余老板拍了拍余四的肩膀，“他要敢轻举妄动，这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仿佛为了映射他的话，黑暗里徒然增加了许多呼吸声，还有枪支挪动的声音。



    “是。”



    “其实他有句话说的很对，我需要易家在京都掣肘上层社会，利用他们家的势力在京都为我保驾护航，至于背不背叛的，在他倒下之前我会尽数清理干净，谁会在乎呢？”他摇晃着高脚杯，将已经经过醒酒工序的红酒倒入口中，红酒曼妙无比，“大家利益为先，最最容易解盟了。”



    “可王家那里怎么办？”余四点点头，眸光微闪后小心翼翼的询问。



    “王家跟我和易家的交易有什么关系？”余老板不以为意，“他们斗他们的志和勇，我收获我该收获的利益，谁成谁败对我影响都不大。”



    “是，但他不是表示希望我们全力以赴帮助他渡过难关吗？”



    “我没有当面回应，也就是说这事儿不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不管。”余老板冷笑，“仗着是我最大的下家，这些年坑了我多少？没有给他暗中添堵都是不错的。”



    “明白了。”余四点头，“有您这番决定，王家恐怕要败。”



    “也不一定，也许熬了过来呢。”脑海中易谦的模样和形势一闪而过，“不过…可能性极大吧，易谦这小子有魄力还敢赌，下得了狠手头脑还清醒，不错的年轻人。”他眼中忽然精光乍现，“玉娘那丫头呢？你去把他给我叫来，不是喜欢帅哥吗？跟他说这里有个现成的。”あヤ~8~1~.7,8z.w.ò <



    “老板您是想……”



    “对啊，牵根红线，玉娘那小丫头可以换个人纠缠了。”余老板咧着嘴笑，吸了一口寒气，“小丫头肯定特喜欢。”



    “我这就去喊。”



    “嗯，去吧。”在余四走出了数步，他突然喊停，“记着别让她娘知道，她娘舍不得那丫头，一会闹着要来看人就不好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