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他刚刚钻了进去,头顶上的房梁轰隆隆往下坠落,火焰吞噬那些木制家具,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炸。
他抬头看了一眼,一梦影子在火海里稍纵即逝,像是从头顶上钻进来的,他皱了皱眉,被火呛了一口气后刻不容缓的低头艰难困苦一步步前进。
巨大的火光在四周烘焙,被褥上的水汽不断蒸发,白色雾气一片一片蒸腾,在水气不足以维持湿度时,这场火里燃烧的就有他了吧。
不过,还是要前进!警察将以人民为服务奉为宗旨。
绕着火焰比较稀薄的地方前进,头顶上突然咔嚓一声,他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许多步,一根他手臂粗细的木根带着火焰掉下来,砸向地面时火光四射。他眉头锁死,这么大的火焰,里面如果有人的话很难幸免于难吧?
于是他愈发急切起来,裹紧被褥只露出一双眼睛急冲冲往前冲。
“轰——”旁边许多铁制机器被燃烧的通红通红,乍一看成了火炭,旁边一根铁杆歪倒,他惊恐万状地躲避,身体一歪胳膊差点碰了上去。
刚刚站好,前面的一堆机器似乎要散架了,他稍稍退后一步,脚跟被什么绊到,面前一阵热浪翻滚,身体失去平衡径直往后倒去。
他瞪大眼睛,颜色只剩下火焰的热烈。
要死了要死了…易少你有没有在这里呢?
但他并没有摔倒,背心有一只冰凉的手顶住了他,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凉意吹来,这人是冰制的吧,居然隔着被褥在火堆里都能感受到,他不禁想道。
回头时瞧见一个女孩子,穿的还是个校服。
“你、你是……”话没说完他眼前一黑,只觉得身躯飘了起来,穿过了许多火焰别人来了寒风阵阵,在失去意识的时候,他仿佛看见了女孩子身侧有一个人影,身形很高大的男人,墨发。
白茶带着某人从破成一片的屋顶飞出,随后扛着人来一处潺潺不停的河流旁,引一些水流清洗了呼吸道顺便送入一些进入某人的喉咙,紧接着安抚好她暴躁不安的元灵。
做完这些等了半个小时她这手拍了拍某人的脸颊,“醒了,差不多可以醒了吧。”她的元灵是力量的源泉,对凡人总有丝丝缕缕的好处,比如更快平息内伤治愈伤痕,但效果不大。
“咳咳咳……”他还真就醒了,因为睡梦中听见熟悉的人在喊他起来,而且浑身真凉啊,尤其是背后,冰的他能呲牙咧嘴牙齿打架。
慢慢睁开眼睛,视野里一片漆黑无度,他伸出手探了探,好黑,不见人影,明明听见有人喊他的,张了张嘴,喉咙干裂疼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先不要说话。”白茶皱了皱眉,提醒他:“你的呼吸道受了不轻的伤,喉咙也受了伤,暂时需要好好保养,不要强求自己,以免受到二次伤害。”
他伸手摸了摸喉结,完全摸不到,因为那只手无论摸到什么都像触及假物,不真实的感觉非常之强烈,稍微愣了愣神。
“哦,你的手被烫伤了,现在肿的不成样子,大概需要很多天才能痊愈。”白茶继续说。
他想起来了,当时这只手掌触碰到滚烫铁器上,应该很恐怖吧。
他放下手往四下里看了看,世界漆黑无光,有些像他亲手建造惩罚人的黑屋子,别说人的轮廓,就是黑屋子的壁面不用手触碰也无法感受到。但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这么黑的夜吧?
指了指说话声音的方向。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白茶问他。
他点点头。
白茶感觉从自己赶到以来压制的那么点怒气突然压制不住了,也就轰然爆发,咄咄逼人:“我更想问你你为什么在这里?还把自己整成这么一副鬼样子,如果我不及时赶到,指望那堆警察你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你是不是觉得有我在自己死不了?于是有恃无恐任意妄为?”
他想开口,声带颤抖的一瞬间,他的喉咙完全是52ggd.com被撕裂似的,“咳咳咳咳…咳咳咳……”剧烈咳嗽溢出喉咙,咳嗽着咳嗽着他眼眶渐渐红透。
“告诉过你别强行说话了。”白茶蹲身在他身边,再次拧紧眉头,“这些事都可以由我帮你做,还比你做起来更加简单容易,为什么不告诉我?”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不是的,如果你帮我做事的前提是你要离开,我宁愿一切都由自己来,而这些本来也就属于我的事,我可以自己做……
“好了,不要说话,我不想听你一个劲的咳嗽。”心思一动没过多思考的,她抬手捂住易谦的嘴巴,大概在火堆里呆的太久,他的嘴唇干裂的能划到她柔软掌心,“感觉好些了吗?好些的话我带你回京都,这里的医疗设备没有京都齐全。”
易谦点点头,有些心猿意马。她居然愿意碰我了,这算不算这次受伤的好处……
还没想的更多,他发现自己脚下凌空了,狂风化成的刀片片片凌厉,没吹上几秒钟,周围狂风瞬间消失,前面一只手拉住他的胳膊搭在一个地方,“抓着我的肩膀,二十分钟我就能带你回到京都。”
她一边说一边心想:如果不是带着你,五分钟我就能回到京都。
他没有吭声,手却听话的抓住白茶的肩膀,大概一分钟左右,他超前靠近了一点,又过了一分钟他又朝前靠近了一点,慢慢的他伸出双手从某人胳膊下面穿插过去,下巴轻轻搁放在白茶的肩膀上。
“你…你干什么?”白茶抽了抽眉梢,她伸出双手正制造一个屏障,以免狂风把人给掀翻掉了下去。但有人似乎在得寸进尺,才开始靠近她都没说什么,但后来的举动又算什么?
他静悄悄的,抱着某人的双臂紧了紧。
“放开,你再抱下去我就把你丢下去。”
他默不作声并慢慢闭上眼睛。
“喂?”白茶歪了歪头,某人呼出的气体自带了幽香,淡雅而清澈,干净非常,几根头发扎到她的脸颊,她蹭个蹭想给他蹭开。
忽的,一双墨黑墨黑深不见底的眼睛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