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飞行比直接飞行消耗元灵大得多,之前白茶尝试过,在高空中左歪右扭时上时下,除了差点一头栽倒砸个人形土坑之外还差点把胃酸和隔夜饭都吐出来,那个辛酸泪史册真真一言难尽。
如今再次尝试,白茶一手按住太阳穴,一边卖力控制飞行方向和飞行速度,随着力道不同,刺痛传入大脑神经,走了一段路程后还算顺当。
刚刚有点放松,脚下长剑倏尔加速,如同暴怒的老黄牛,任你鞭打、卯足了劲的扯拽都控制不住。
“啊啊啊…啊啊啊……”顾不及太阳穴了,双手双脚胡动一通,等有点平稳时抬头一看,即将撞上一栋商务楼垂直向下的蓝色镀膜玻璃上,距离不到两米,俨然不能避开。
哇擦咧,这要是撞进去,算不算私闯民宅?
眼看着距离几尺,挥手间长剑硬生生九十度拐弯,白茶脸颊几乎擦着玻璃过去,如果再前进一毫,光是想想,面部就隐隐作痛、略微抽搐。
不过这次拐弯让她找到了丁点门路,灵光一现,双手撑开,忍着胃里的翻滚搅动和大脑昏沉时不适应情况,让自身处于放松,元灵处于流通,长剑慢慢变得可控了……
瞳孔之中闪过惊喜,人和剑猛然一飞冲天,掠过半径长达百米的圆形弧度。
举起高清数码相机的街头拍摄者愣了愣神,用几何构图原理把辉煌而华丽的城市一角以及那条没被吹散的白色弧线捕捉进胶片里。
“到了。”白茶从长剑上跳下,几个闪身,残影绰绰,进入商场最大停车场。
她回到了炼狱之石导致火灾的发生地。
经过半个小时的努力,消防部队终于把大火扑灭,四处喧哗人声鼎沸,从大火里逃出的大人小孩或因为死里逃生而庆幸,或经济损失而骂骂咧咧,愤怒者念及肇事者祖宗十八代,上到年迈父母小到无知幼童。此外,救护车停了十几辆,年轻优雅的护士小姐礼貌的处理小伤口,闻声而来的记者抱着话筒和拍摄用具抓住一个便开始询问问题,专业人员则提着小箱子带着白色手套踏入黑秃秃不见繁华原貌的场地,单手拿着相机四处拍摄,准备用他们聪慧绝顶的大脑和丰富的物理知识找到着火的根源……
地下车库管理员逃之夭夭,放眼望去,车辆完好无损,四周空无一人。
车库监控室的门大开,大概是惊慌失措忘记关门。
那群掳走易谦的人闯入火区后把车停在了这里,可能是害怕汽车被火吞噬,所以这里的监控会有痕迹。
哦,忘了说一句,她向天问候的就是掳走易谦所用车辆车牌号。
几桢画面在她脑海中闪现时,她十分确定就在这里。
按下电闸开关,“次次啦啦……次次啦啦……”电路接触不良,白炽灯不停闪烁时暗时明,不稍时稳定了一些,她背后与监控摄像头相连的电脑自动开机,大火没能殃及这里。
白茶在电脑上找到相应时间断加速播放监控录像,同时心中回想看到的车牌号。
“xxx-6529,找到了。”她用鼠标点击暂停,然后放慢速度,亲眼看见昏迷的易谦被人拖走扔进了后座。
一直追溯到离开路段。
外面响起脚步声,几个消防员过来大面积搜索伤患,因为地下室过分空旷,一点小小动静都格外明显。
“这里灯还亮着,说明线路没有完全破坏,小李,你出去找电工检查线路。”
“好。”脚步方向分离。
白茶侧耳倾听,手脚麻利地叉掉页面,推开门身形如风地跑掉。
“刚刚那边……”
“那边怎么了?这里面没有着火,我们简单检查一遍就离开吧。”
“没什么,老眼昏花而已,我们分开检查,如果有异样,电话联系。”
“回头见,小心为上。”
御剑飞行在高架桥上面,距离火灾区越来越遥远,复杂电路恢复了正常,电车如一条白色长蛇在固定轨道上高速奔驰。
白茶揉了揉自己的胃部,几经跳跃落在仿佛前往世界尽头的电车车顶,风与狂雪那样嘶哑的怒吼,城市就像一只体积庞大却不得动弹的野兽,相比较之下电车就那样渺小,总感觉自己也渺小的不值一提。
掏出手机给樊凡打电话:“师父,那个什么火焰的事儿我找到了,并摧毁了。”
“呃…你去了商场?”樊凡挺直了腰杆,对于自己这个徒弟他首次表达了疑惑不解,“你怎么解决的?”
“哦,一个意外,当时我正在逛街,着火了我就到处乱窜,一不小心碰见了一颗黑色石头。后来我发现我走到哪里,火就燃烧到那里,心中疑惑不解给它砸成粉末了,然后发现火莫名其妙熄灭了。”白茶三言化作两语淡淡的说,“我没想到这都能让我遇上。”
我也没想到这都能让你遇上,“呃……”原本以为有一场惊心动魄、足以撼动他平静小心脏的绘声绘色的故事发生,现在难免失望,看来“世界报告”这本杂志所描述的东西夸大其词了,“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帮我查一辆车的去向呗。”
“你又要做什么?如果是私事自己搞,我现在忙得很。”樊凡撇撇嘴,不满的吐槽:“任务你没接一个,事倒是挺多。”
“师父,你有没有听说‘夸父’这个组织?”
“夸父!”
对面什么东西坠落在地啪的一声,白茶听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个组织果然非常重要。
“你从哪里听说的?你遇到什么人了?”樊凡疾言厉色连连追问,他极少数这样失态,毕竟是一个大组织之首,善于伪装是最基本的素质要求。
“前两天遇到的……”他话还没说完,对面立刻打断她,“当时怎么也没跟我说?因为什么事……”
“师父,你有些失态了。”而且失态的有些严重,白茶不得不提醒他。
对面声音戛然而止,沉默良久,直到有轨电车即将穿入隧道,白茶眼疾手快躺下时他才又开了口,“确实是我失态了,你跟我说说事情经过吧。”
“轰隆隆——轰隆隆——”
有轨电车穿过隧道,狂雪重新敲打白茶脸面,像是“嗖嗖嗖”无数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