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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立心
    立心没有回答林运的问话,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让她忍不住问道,“凌大少爷是你?” 她记得她小时候在凌爷爷的宴会上遇到过一个很好看的小男孩,他沉默地坐在角落里,她一眼就看中了他。 她只记得那个小男孩,好像叫凌大少爷,后面发生的事她就不记得了,她醒来后闹着她太爷爷去打听,结果她太爷爷说那天来的姓凌的子弟又不少,根本就找不到她说的那个。 为此,不甘心的她苦练画画,就是为了画出那个小男孩,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努力的一次,结果多年下来,依旧是儿童画风,她也认清了自己是个手残,不像她哥哥是个样样精通的天才。 再加上别人经常拿她和她哥哥比较,她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不痛快,便自甘堕落地过着米虫生活了。 而她和别的千金小姐的生活不同,其他千金平日里不是在弹钢琴陶冶情操,就是在跳舞培养兴趣,而她不一样,她的生活就是吃喝玩乐。 她太爷爷可能看清了她的惰性,从不逼她学这学那,只要求她不乱搞,她就越发心安理得的混吃等死了。 但她一个人孤单的坐着看星星的时候,偶尔会想到那个小男孩,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他。 为了让自己能忘记过去,她把画画的图纸全部拿了出来,一把火烧了,连同脑海里偶尔想起的脸。 可如今仔细看,林运的脸和小男孩的脸竟然有些相似,或者该说他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林运沉默着不说话,或许是那件事对他打击有点大,又或许是他已经忘了。 立心才不管林运如何想,她伸手摸着他的脸,她的指尖正在仔细描着他的脸部轮廓,语气更是十分肯定,“一定就是你!我小时候画过很多次,烧成灰我也认得!” 是的,火开始烧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她脱下外套扑灭了火,在一个没有雪也没有月亮的夜晚,只有零碎的火星溅起,没有人能看到她的表情,也没有人在她的身边。 黄粱一梦终究是梦,她亲手埋了所有的画纸,等她太爷爷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睡在了后山的一颗老树下,穿着淡薄的毛线衣,昼夜温差让她发了高烧。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太爷爷还训斥她为什么大晚上的跑到后山去烧衣服?! 她记得她当时笑得很开心,说出的话又很蠢,“走到那突然感觉自己很累了,可天又冷,自己也没力气再走回头路了,就把衣服烧了取暖,倦了便睡在那了” 她太爷爷没听出她的暗语,她哥哥倒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或许是年轻人更懂年轻人吧,她被她哥哥休学在家一年多老实呆着。 那一年里,她没在画画,也没继续说些她太爷爷听不懂的话,她哥哥觉得她放下了,才放她回学校读书。 这世间哪有放下?不过是算了和累了罢了。 她哥哥像个机器一般冷漠,所以她想看看她哥哥陷入感情里是什么样的。 顾然然这件事,完全是她自己给自己惹的麻烦,若是没她,顾然然可能还攀不上她哥哥。 顾然然的家世和他们这种商圈里的龙头根本没法比,她年少轻狂不懂事,才会相信相由心生,长得好看的人也坏不到哪里去。 顾然然坏吗? 她不觉得,与其说顾然然坏,不如说她自己没有心计,她从小就是被保护着长大,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两厢对比,她反而有点可怜顾然然,年纪轻轻就要诸多算计,可能顾然然谁都提防着,过着累生累死的日子。 她不累,她过得甚至是迷茫,不知道意义,不知道该干什么,不知道...还有好多的不知道。 因为她哥哥和她太爷爷会帮她安排好一生,衣食无忧的一生。 她不需要思考,就能轻轻松松地得到别人奋斗一生可能也达不到的高度。 她回学校上课的时候,还是没有人跟她说话,不是她高冷的原因,她觉得自己只是比较宅,没经常和他们说过话而已,若是他们先开口,她一定会说。 却谁也等不到,像是被众人孤立了,直到她坐在校园里的椅子上,沉默地看着别人打球发着自己的呆。 过于沉溺自己的世界的下场,就是忽略了外界的危险。 她感觉有人摔在了自己的脚边,她低头看去时,发现了一位很漂亮的女同学,女同学好像被什么东西砸到似的,疼得都皱起了眉头,她冷淡地看着,不伸手也不说话。 女同学可能也觉得自己很尴尬吧,便挣扎地爬了起来,坐在她身旁冲着她伸出手,笑得岁月静好,“你好,我叫顾然然” 她慢慢地伸出手,淡笑道,“立心” 顾然然紧张兮兮地问道,“你怎么坐在这发呆啊,很危险的,刚刚那球差点砸到你!” 危险?球? 她听得不明所以,抬起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一群女生涌过来围着顾然然道歉,而她被排除在外。 奇怪,明明差点受伤的是,为什么没人安慰她? 或许在他们眼里,只要没被伤到,就不算受伤吧。 自那之后,顾然然时常来找她说话,她也渐渐地跟顾然然熟络了起来。 班上的人,似乎很不喜欢她,或许是认为她家世好相貌好,不努力还考得好,可是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有些人,一出生就站在了高处罢了。 当一个人比另一个人差时,那个人就会不停地挑另一个人的刺,即使无冤无仇。 她趴回桌子继续睡觉,反正这个学校也是她哥哥给报的,又不是她自己选的,而且她除了数学不及格,在班里三十人的情况下,她的分数也是前十五,不算垃圾,不算好。 讨厌的数学课,不听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到了老师说有转校生来他们班了,让他们热烈鼓掌欢迎,可她并没有听到鼓掌声,空气中甚至有些冷。 她抖了一下,感觉身旁的椅子被人拉开,有人坐在她旁边,好像在看着她,下课了? 她趴在桌上侧着头,眼睛微微眯起,和身旁的男同学视线对上时,他的眼镜挡住了,她看不清他的眼神。 但她觉得她面前这个人,看起来应该是个书呆子,不然为什么带那么丑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