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基地的上空再次落下点点白雪,那莹莹白雪像是无家可归的人一般漂泊着。
林运将走神的立心拥在怀里,揽着她肩膀的手抬起,指尖轻绕着她的头发,微微一用力,瞬间让她吃痛回神。
之前走神也就算了,又没有什么需要他去提防的单身男人,可现在不一样了。
无论烈烽对他有没有威胁,烈烽都值得他提防一二,因为烈烽在时候去游乐园玩的时候,碰巧害得立心一家人出事了。
于情于理,哪怕是无心之过,烈烽这个人都很不吉利,他不想让立心靠近烈烽。
林运至今还清楚地记得自己时候在大清早就起了床,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后,立马去翻箱倒柜地找衣服,换了无数套衣服却没一件看得上眼,即使镜中人早已绝色。
言喻推开门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对着镜子照来照去,不停变幻姿势的林运,他靠在门边扫了眼快要铺满地上的衣服,疑惑道,“这些衣服都了”
林运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头也不回地道,“没,只是不合适”
言喻忽然感到有些迷茫,他外孙这个回答是不是有些自相矛盾
“运啊,外公听得不是很懂,你能给外公解释下吗”
林运折好领子上的蝴蝶结后,皱眉看向镜子中已经完美的自己,仍旧感到不满意,他瞥了眼闯入镜子中的外公,淡淡道,“虽然能穿,可就是差了些火候,懂”
言喻微愣,哟,这臭子竟然敢当面对着他拉尾音话,一出口还这么的有气场,等长大了还得了
不过这才是他们言家子孙该有的样子
如果是那些唯唯诺诺又没主见的软脚虾,那么再大的家底也经不起日日月月的折腾。
言喻深知夸奖与奉承能让对话取得更大的进展,于是他笑眯眯地走进门内。
“运这一解释给外公听,外公立马就听懂了,我家运真是厉害得很”
林运转过身看向步步走近的英俊男人,随后瞥了一眼躲在门边的言芝,淡笑道,“虽然我不反对你找人照顾我,也不反对你给我设置的门禁,但我今必须要出去,别想试图阻碍我”
言喻瞬间了然于心,他这外孙从凌家那边回来后就是寡言少语的,问什么也不肯,也不敢走在太阳底下,整躲起来不知道怕些什么。
起初他还以为是惊吓过大,毕竟他女儿出的事,也让他憔悴了好久
结果谁知他外孙这莫名其妙的情况,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不知道他外孙的怪异因何而起,也不知道因何而好。
直到他看到他外孙又开始画画的时候,他就知道原因所在了。
那个漂亮得不想话的姑娘,牢牢地牵动了他外孙的喜怒哀乐,这不知是好还是坏哟
他女儿为爱字难断绝,徒惹半生清苦,也不知道他外孙会不会重蹈他女儿的覆辙。
句实在话,他不想那个姑娘出现在他外孙的人生里,且不纷争家大业大,单是他外孙这气度相貌,待长大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应有尽有,唯独这能牵动心思的女人沾染不得。
“外公知道你要去见谁,你这子挺狠的啊,竟然能在外公的手底下捞到情报,那你也应该知道,极光正在游乐园伏击烈鹰的太子爷,危机之地,外公不会让你轻易涉险的”
林运平淡无波的眉眼瞬间皱起,原本红润满面的脸色刷得一下变得苍白,他哆嗦着嘴唇,吐出了令他感到痛心疾首的话音。
“我不知道我我要马上出去”
林运感觉自己要呼吸不过来了,他很早之前就拿了他外公的手机,放了个双向备份的插件在他外公的手机里,目的就是为了能获得和他外公等量的消息。
他之所以会那么做,是因为他想搜寻立心的消息,自从凌家老宅一别之后,他很担心她的安危,不知道她是否安然无事。
即使内心的担忧令他寝食难安,也惧怕那温暖的阳光会让他想起她,但他就是忍不住去关注她的消息
前收到立家和凌家有约要去游乐园玩时,他高忻差点睡不着觉,因为他知道她还活蹦乱跳着,慌乱不安的心终于能平静了下来。
可是有些事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内
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他会不知道
明明他和他外公的消息是等量的啊
等等,他外公昨就接了个电话,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
当时的他也没多在意,结果晚上睡觉前翻不到录音的时候,还纳闷过是不是被他外公发现了他的心思。
现在细细想来,他外公没有点明,明他外公并不清楚他的手段,只是用了纷争的内渠,所以他没办法备份得到。
言喻对于林阅激动无动于衷,他面无表情地越过林阅身影,信步走到椅子旁边坐下,泰然自若地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指尖执起杯子时,眉开眼笑道。
“运啊,这水都凉了,怎么不重新换一壶呢”
林运以手用力地按压着心口,他寸步未移地站在原地,低垂着头看着地板,飞速沉思着。
只要他外公不愿意松口,任凭他以死相搏或是威逼利诱都是徒劳无功,他不能浪费时间去做这些收效甚微的事。
因为每浪费的一秒,都是在推进凌迟的刀,刻入皮下白骨。
烈鹰的太子爷,他素有耳闻,与他是差不多的年岁,虽然他们所居住的区域是烈鹰的地界,但平日里没什么碰面的机会,毕竟他外公将他藏得很好。
最有可能的局面是他知道烈鹰有太子爷,烈鹰却不知道纷争有少主。
按照他外公的预想推测,只要他不出事,日后纷争的所有一切将会尽数落入他的手中,不管他是否接受。
既然纷争早晚都是他的,那么他能不能提前试用下这不可避免的权利呢
若是不能动之以情,那便晓之以理,只要能达到目的,无论多瞎的话,他都能问心无愧地出。
林运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他故作淡然地走向言喻的座位对面坐下,面上虽然在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拿过言喻手中的杯子倒掉里边的水,然后将杯子放在桌上,接着把壶放在加热台上温着,头也不抬道。
“水是生命之源,壶是负担之具,杯是承载之物,这凉的不会是水,壶只要加热,那水便会沸腾起来,连着将要盛水的杯子,都变得格外烫手”
林运话音刚落,言喻便眯起眼睛看向他越发沉稳的外孙。
这孩子真是冷静得可怕,明明快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却还能强自镇定地与他周旋。
一旦长大之后,只怕前途不可限量,不知道要令多少人闻风丧胆才好
安静的室内响起滴的一声后,林运执起壶来为言喻身前的杯子续上热水,当他放下壶时,稚嫩的嗓音也随之而出。
“现在是热的了吧,外公”
言喻看着直冒热气的杯子,无奈点头,他本是有意借此提点他外孙一番,没成想,转眼间就被怼得他心服口服。
不过他外孙再聪明又如何
外边是枪林弹雨的真家伙,等干起来的时候,他外孙能不能守得住这份清明,还是一个问题呢。
“不是外公不答应,实在是我们的立场,不宜掺和进去,当然,外公早已通知了立家那边,无需我们过多纠缠”
林运放在桌下的手正揪着衣尾,看来还是不肯松口,他面无表情地点零头,尽最大努力去压抑住声音的起伏。
“外公此举英明,既能不干扰两家,又能让立家欠下人情,想来我纷争也没迎”
言喻抬起手打断林阅话音,他笑着起身离开,远去的背影传来一声叹息。
“别用激将法,等你坐到了这个位置,你才能掌控自己的想法”
林运揪着衣尾的手,瞬间握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