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歌被安排在了客房。
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颊和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仿佛是死了。
慕承弦没有睡觉,冷冷坐在床边,长久的观察着女人。
他深邃的眸子里,有研究,有厌恶,也有藏得很深的心疼。
她的眉眼,微微蹙着,即便是昏迷,也像带着浓重的委屈,自成一股我见犹怜的样子。
与她平日里,风情妩媚的模样,完全是两个人。
会让他不断在脑海闪现,那个杀人犯的影子,仿佛她们才是同一个人!
“女人,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慕承弦看得久了,心也跟着软了,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落到殷红唇瓣上。
正要低头吻下去的时候,顾蔓蔓不知什么时候,从隔壁房间走了过来,打破了这份温柔。
“承弦,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怪我,都怪我……我该早点原谅黎小姐,早点让她从雨中进来的,我……”
慕承弦拧了拧眉,坐正了身子,声音冷酷如冰。
“不是让你躺着么,你一晚上跑来跑去的,不累?”
“我……”
顾蔓蔓怔怔看着男人,默默收紧手指。
黎晚歌啊黎晚歌,你不能怪我这样整你。
看看吧,这才过去几个小时,你这一晕……又把慕承弦的魂都晕没了。
她不后悔自己使的这些阴招,只后悔没做得更绝,没有斩草除根。
就像当年,彻彻底底除掉黎晚歌,也就是名正言顺的慕家大少奶奶一样!
“对不起,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去休息。”
顾蔓蔓说完,带着屈辱的表情,退出了房间。
暗自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做得彻底一些,留着这狐狸精的命,只会后患无穷!
房间重新回到了平静。
慕承弦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冷冰冰站起来,准备离开。
告诉自己,这只是这个女人使的苦肉计。
“承弦……”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床上的女人,轻轻浅浅的呢喃。
男人挺拔的身躯,定在原地,迟疑了一两秒钟后,又退了回去。
“你叫我什么?”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眼神冷冰冰的审视着。
“承弦,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杀她,相信我……”
黎晚歌紧闭双眼,小脸似乎因为太过恐惧,皱在一起,不断的摇头。
“你们别过来,别打我,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连带着冷汗顺着额头滴落下来。
这个样子,太像他那死去的杀人犯前妻了。
“说,你杀了谁?”
慕承弦大掌扼住女人的手腕,声音迫切的逼问着。
黎晚歌直接疼醒了,睁开眼睛,跌入男人如深渊一般冰冷的眸子里。
“慕承弦,我死了吗?”
她气若游丝的朝男人问道。
方才的昏迷,已经让她大脑混沌了,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幻境。
“你刚刚不是这样叫我的?”
“恩?”
黎晚歌很虚弱,看向男人的样子,很懵懂,有种孩童般的无辜感。
“你叫我‘承弦’,叫得如此之顺口,如此之自然,恍惚间让我以为,是我的亡妻在叫我。”
男人压迫向黎晚歌,迫切想证明什么。
女人无力反抗什么,只能任由男人摆弄,冷笑道:“慕先生居然还记得自己亡妻的声音,可真是深情呢,只是这个称呼,也并非是您亡妻的专属,任何一个女人,只要愿意,都可以叫的,是不是每一个这样叫你的,都要被你这样盘问?”
“都病了,嘴巴还这样厉害,看来是太闲的缘故。”
慕承弦说完后,不由分说的吻住了女人的嘴唇。
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就想吻她了。
明明是恨她的,厌恶她的。
可她那张软软的,柔柔的‘承弦’,就想猫爪一般,撩拨了他的心。
“……”
这一次,黎晚歌没有动,任由他索取。
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件工具。
他高兴时,亲亲摸摸,不高兴时,摔摔打打。
从黎晚歌,到黎洛安,都未逃脱这样的命运!
许久之后,男人得到了满足,放开了她。
“慕先生亲吻一个感冒的病人,不怕被传染么?”
女人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平躺的姿势,用冷漠的眼神,看着男人。
这一刻,她是恨他的。
“我抵抗力强,你的那点小病菌,还伤不到我。”
完了,男人抬起下巴,仿佛施舍一般,“以后,不用叫我慕先生,可以叫我承弦。”
“好的,慕先生。”
黎晚歌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甚至充满嘲讽的表情。
这让慕承弦很不爽。
不知好歹的女人,活该如此狼狈!
男人终于走了,黎晚歌总算能放松下来。
她好累啊……
暴雨冲刷之后的自己,仿佛是一只软绵绵的,没有筋骨的猫,一点力气都没有。
也不知小包怎么样了,他跟着自己淋了雨,会不会感冒?
想去小包的房间,看看小包,却乏力得爬都爬不起来。
慕承弦,真的太狠,太冷漠,太无情了。
这样折腾下去,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在他手上。
所以必须速战速决,尽快弄到小包的脐带血,或者怀上他的孩子。
想着想着,黎晚歌又沉沉睡去了。
她的安稳觉,并没有睡太久。
第二天一早,梁玉仪得知她又被慕承弦接回来了,还接到客房住,气得冲进黎晚歌所在的房间。
“心肠歹毒的狐狸精,你还敢回来,是真当我梁玉仪拿你没办法么?”
她气势汹汹的掀开黎晚歌的被子,不顾黎晚歌虚弱的身体,对旁边的佣人道:“把她抬起来,给我扔进后山的人工湖里,就当是私闯民宅的小偷处置了!”
“慕夫人,请你对我尊重点,动用私刑是犯法的。”
黎晚歌身体虚得,一阵风就能吹倒,有些无奈的对红了眼的梁玉仪道。
她也不知道,梁玉仪为什么就这么讨厌她。
即便她为了给她求药,差点没了命,她依然对她如此冷酷。
可能,有些人的血,天生就是冷的,再用心也捂不热!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慕承弦皱着眉头走进来,对于梁玉仪的行为,也有些无语。
“我要把这歹毒的狐狸精,扔进湖里淹死,不然这个家,迟早被她作散了!”
梁玉仪态度坚决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