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准备的热菜多是蒸锅,很快就端了上来,再把饺子一下锅就妥了。
母亲问起了秀秀的病情,当得知胡大妈因为秀秀忙,加上孩子病连年货都没准备时,立刻表示把家里做好的年货分给她们一些。
“妈你真伟大。”
“唉,这娘仨也够不容易的,这些年就没顺过,秀秀这孩子吧,啥都好,就是主意太正,表面看皮皮善善的,心里面死倔死倔的。”
一直埋头苦吃的吴放放也抬起了头:“冬子一直怪我指使秀秀干活,我不让她干活她能要我给她的钱吗?”
吴放放又说,秀秀这次的劳累过度后她倒是想从此不安排她回吴家的,可那样也不行,光凭给房冬洗洗衣服打扫一下家肯定不要钱。
母亲摸了摸放放的脸蛋儿:“放放的心肠真好。”
“对啦,我有个办法!”吴放放突然叫了一声,把二老都吓了一跳,只有房冬没事,早习惯了,不时时地来个一惊一乍就不是吴放放了。
“我就怕冬子不同意……”说着看看房冬,又看看吕青华,一副可怜相,好像她多怕房冬似的。
“别假了,你有那么怕我吗?”
“她应该怕你吗?”母亲替吴放放说话了:“什么主意你说,家里就应该女人说了算!”
然后又对房冬说:“学学你爸,和我结婚这么多年,家里从来就是我说了算!”
“你算,你算,”父亲小抿了一口酒:“听放放说吧?”
吴放放这个办法又是奇招,东放集团在北区有一栋三层小楼,上下水供暖等设施齐备,早在纸箱厂准备拆迁搬家前,她和吴辰东要过这栋小楼将来给自己的公司办公用,可吴辰东不给。
纸箱厂这一带开发完成后,东放集团要迁入新的集团办公楼,不少子公司也要迁入,到时这栋小楼就会空下来。
吴放放打算不要吴辰东在纸箱厂北面给她和房冬的新房,把这栋小楼改造装修一下,结婚后就住这里。
小楼的建筑面积有1000多平,三层,一层和二层各有400多平,三层一半是房一半是平台。
她和房冬住三层,200多平的房也不算小,还有200多层的平台,有住别墅的感觉。
一层和二层做公司办公和库房用,胡大妈一家也可以住在这里,不光省了她们的租房费用,还可以让胡大妈在公司做个保洁员挣一份工资。
吴放放还告诉房冬一件不知道的事,秀秀因为干着一份半的活挣着两份的钱早就不好意思了,已经不止一次地向吴辰东提出要辞掉吴家的工作,都被吴辰东以粗暴的方式拒绝了。
但秀秀肯定迟早要辞,特别是这次得病后,要么在吴家干,要么在小吃城干,只干一头拿一份工资。
这样的话,胡大妈家的收入立刻少了一半。
秀秀不占这个便宜,那就给胡大妈找份工作。
房冬没想到,吴放放替胡大妈和秀秀考虑得这么周全,胡大妈肯定是愿意接受这份工作的,到时秀秀再骨头硬也没办法。
“放放,放在旧社会,做下人的要是能遇到你们吴家这样一个东家,那是要子子孙孙报答的呀!”
房冬不愿意听了:“妈你话不要这么难听行不行?什么年代了还叫下人,不尊重人!按你的话说旧社会的人懂报答,新社会的人没良心是不是?”
房建设摁了儿子一下:“别惹你妈生气,忘了咱们家的家规了?”
“什么家规啊?”吴放放睁大眼睛,饶有兴趣地问。
“背诵一下!”房建设拍了拍儿子。
“要背你背!”房冬没好气地说。
“好,我背!”房建设清了嗓子挺直腰,大声背诵出来:
“房家家规第一条:吕青华永远是对的!”
“房家家规第二条:若吕青华的确有错,请参照第一条执行!”
吴放放笑得扑在了吕青华怀里。
吕青华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怀里的吴放放对儿子说:“是,现在是不叫下人这个词了,你们嫌难听,可事实不就是这样吗?你真觉得现在人比过去人有良心?友不义,子不孝,这情况过去也有,但没有现在多吧?”
母亲说得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更何况,就算她没理也讲不过她。
只好打个岔:“咱不说别人了,义不义孝不孝和咱没关系,您就等着吴放放将来孝敬您吧,她可是花大价钱学过国学的,三从四德、尊夫敬老观念熏陶出来的!”
借机损吴放放一通,这时她得装着,绝不会还嘴。
“是吗?”吕青华把小眼睛也睁大了:“我说放放怎么这么懂事呢!”
艾玛,又给了她们一个互相吹捧的机会。
再看吴放放,撒娇的声音也跑出来了:“是呢,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利用课余时间学国学,到高中就停了,学习太紧张了。”
艾玛,这有多不要脸啊,顺杆爬。
房冬在桌下轻轻地踢了她一脚。
“冬子,”吴放放立刻还以颜色:“他在下面踩我!”
母亲一筷子就拍了过来:“干什么欺负她?”
父亲在一旁诡秘地笑着,唯一的一个明白人啊。
吴放放得意地偷笑。
吃完饭,房冬帮着母亲把分给胡大妈的年货打包好送下楼。
“明年见!”一个飞吻后,吴放放高高兴兴地开车走了。
刚好一楼的邻居王姨出来倒垃圾,望着离去的小车夸房冬说:“冬子有出息啊,娶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你爸妈这后半辈子可是跟着你享福啦!”
原来有出息不一定非得事业成功,娶个有钱媳妇也算?
回到家,母亲把房冬拉到沙发上坐下,握住儿子的手。
“儿子,妈说几句你不爱听的话。”母亲看起来很严肃。
“您说。”
“放放很乖巧,鬼点子多,妈不糊涂,不是看不出来,妈就问你,她对你好不好?”
“好。”这一点不能否认,尽管她很能搞自己。
“对爸妈好不好?”
“好。”
“你知道就行,你可不能做对不起放放的事啊。”
“您这话就……我啥时候做对不起她的事了?”
“现在是没做,明说了吧,妈不希望你和秀秀走得太近。”
“您说啥呢?您怀疑我和秀秀?”房冬站了起来。
“我不怀疑,但我担心!男男女女在一起时间长了很容易有感情的,你以为妈啥都不知道吗?你上初中时,每次看秀秀的眼神就和看别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