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山洞府。
洞府门前有个巨大的石塌,石塌上躺着一个人。
“小丫头,你总算回来了。”
耳畔响起冷冷的声音,面前突然闪过一个火红色身影,速度之快她根本没看清楚,他竟已来到她的跟前。
少女眉头微蹙,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危险。
被他盯着,竟然也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秦酒看着他,眼中无波无澜:“等我?我不认识你。”
“现在不认识,以后就认识了。”
秦酒又问:“所以,你到底是谁?”
男人脸上挂着妖异的笑容,眼里泛过嗜血的暗光,像极了地狱的索命修罗,轻描淡写说道:“湮灭。”
那一瞬间,秦酒在他眼里看了一个尸山血海煞气冲天的世界,压抑到呼吸困难,喘不上气来。
她对这个名字完全陌生。
听都没听过。
“你体内封印的力量,是那样的惊人,只可惜你不会好好利用。”湮灭打量着她。
“这就不劳你挂心了!”
一股威压迎面而来,令空气压缩凝聚。
下一瞬间,在秦酒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湮灭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脖子,微微一笑,姿态优雅,却犹如蛰伏的猛兽:“你还是第一个敢和我这么说话的人……”
“神魔血脉,先天混沌体,你可愿为我效力?”
若是让那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变成了我的奴仆,不知道他该是何种表情。
他真期待啊……
“我宁死,也不愿被人掌控!”秦酒冷眼瞧着他。
握着她脖子的手倏然一紧,秦酒顿时感到呼吸困难,涨红了脸。
“我最讨厌别人拒绝我。”湮灭眼眸子流转着危险的气息。
“也没人可以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秦酒也和他杠上了。
“这可由不得你了。”湮灭忽地松开手。
少女踉跄着退后两步跌坐在地,捂着脖子,不住地咳嗽起来。
她坐在地上没有动,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扯动嘴角,笑了——果然还是太弱了啊。
下一秒,秦酒眼前一黑,消失在原地。
-
秦酒缓缓睁开眼,入眼是一座空旷的大殿。
男人斜靠在王座上,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如冰。
她的实力到底还是太弱了。
若是自己实力再强一些,就不会被抓到这里来?
她以前从来过想要变强的想法。
她现在只想着迫不及待地提升自己的实力。
“欢迎你来到本座的宫殿。”
男人一双紫色的眸子在空气中迸发着幽暗的紫光。
带着魔力般,摄人心魄。
秦酒如同受了蛊惑,缓缓迈步,神不知鬼不觉朝男人走过去……
秦酒还未反应过来,嘴巴已不听使唤地张开,男人几根修长的手指一弹,不知什么东西飞入口中,顺着喉咙落下。
入口即化,想吐都吐不出来。
秦酒瞬间清醒,眼底杀意渐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王座上的男人紫眸含笑,可是那笑不达眼底:“能控制人心志的药物,你心里对我越抗拒,受的痛苦就越多。”
男人伸手示意:“过来。”
秦酒是何等心高气傲,自然是不可能听从男人的命令。
她强忍着要走过去的冲动,定在原地。
下一秒,她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发生变化。
少女嘴角溢出鲜血,她随手用袖子擦了去,而袖子上已经沾满血迹。
痛,锥心刺骨的痛,好像有人拿着刀一下一下地在心上剜,在骨上剔。
“唔……”
每当她反抗男人的命令时,撕扯般的疼痛就会在身上蔓延,肌肤正在一寸寸裂开,鲜血迸流。
刚开始的疼痛她还可以忍受,到了后面她忍不住在地上翻滚。
她摊开双手,只觉得手中都是粘稠和血腥。
好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啊……
少女紧咬着双唇,不让自己发出痛呼声。
“服软吗?”男人把她拎起来,问。
“不、服。”那双眸子此刻幽深不见底,其中涌动着的,竟是罕见的浓烈的杀机,令人胆寒。
湮灭丢开她,任她在地上翻滚。
“看你能逞能到什么时候!”湮灭冷哼一声。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秦酒蜷缩在地上,被汗水沁湿的长发贴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
“哈哈哈,为什么?!谁让你是那人的女儿!”湮灭突然笑了起来,眼神里满是癫狂。
疼痛一阵接一阵,秦酒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生不如死。
她不知道药效还会持续多久。
无休无止的折磨下,她的神志也逐渐模糊了。
-
秦酒再次恢复意识时,她已身处一座不见天日的宫殿里,周身被一道道殷红符文组成的锁链缠绕,紧紧锁住了她的灵魂,让她连呼吸都困难。
她只觉筋疲力尽,全身上下提不起半点力气,一阵阵的酸疼,仿佛每一寸骨头都被重新磨过了,锁链锁住了修为,无法动用灵力。
其中有一条锁链甚至穿过她的心脏。
她想,她也许真的是怪物。
不然怎么击穿了心脏都没有死呢。
她才知道,怪物也是会疼的。
心碎是那样的疼。
黑暗中,秦酒的思绪乱作一团。
她不懂……
她究竟哪里做错了?
难道她生下来就是一个错误吗?
她没伤害过任何人,却被关在虚山洞府几百年。
他们说她是灾星。
他们都想让她死。
现在又因为从未露过面的亲人。
她被关在这里被湮灭生不如死的折磨。
她有些迷迷糊糊地想着。
她觉得自己没错。
错的是这个世界。
她也曾幻想过,有那么一个人会疼她,爱她,护她,教她修炼,教她法术,为她受伤而着急,为她任性而生气。
心中泛着无尽的酸楚和委屈。
想笑,可是笑不出来,想哭,却又没有泪水……
终究,她不配得到这样的爱。
想着,想着,她又在黑暗中沉睡过去。
不辨朝暮,不知岁月,好像过了几个月,又或许是几年。
直到耳畔传来一声清脆的响。
很长时间不见阳光,秦酒不太适应,被刺激得眯起眼睛,仍是看不清楚。
“可是服软了?”男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头抬起来,迫使秦酒看向他。
由于长时间昏睡,秦酒反应似乎也变得迟钝许多,她仔细看了来人半日,才认出来这是谁。
她抿了下有些干的唇瓣,嗓音沙哑:“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