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循的身体底子很好,没有发烧,伤口愈合得也快。这几天,陈庆余每天上午都不去太医院,给祁循复诊后才去。
夕玥在宝珠寺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好不容易盼到端午过去五天,出门的时候陈庆余答应她只住十天,现在日子到了,她可是一天都不想再待。
等到巳时,还不见陈府的马车来接。若是陈府的夕玥,便只会等,她可不会甘心。
夕玥让子佩收拾好东西,向尼僧辞了行,二人向山下走去。
还好,她们的行礼不多,只有一些换洗衣物,包了两个不大的包袱,子佩提着。夕玥手中拿了一把折扇,不时打开摇两下,走路也迈着四方步,俨然一副贵公子模样。
“姑娘,咱要走回去吗?”
“先走着,走前山,万一家里的车来晚了呢,省得错过”
宝珠寺香火很旺,夕玥她们下山的一路上,上山来的香客信徒络绎不绝。夕玥让子佩留意着,有没有陈府的人上来,直到山脚,也没遇着。
夕玥一路嘀咕:“他们这是不想让小爷回去啊!这是把小爷给忘了。以为不来接我,我就回不去吗?等小爷回去的,有你们好瞧”。
虽说宝珠寺离京城很近,可也有二十多里,若是走着回去,只怕得费去半条命。得想个法子!
夕玥问子佩:“你看小爷帅吗?”
子佩被逗得掩口而笑,她知道夕玥是女儿身,被这样问,自然想笑。
夕玥理了理衣衫又问:“就当你是第一次看到我,帅不帅?”
子佩后退两步,闭了闭眼再睁开:“帅,,真真的帅”。
“那便施个美男计来看看”
这坐车来宝珠寺进香的人,多是女眷,想搭人家的车,还需动些脑筋。尤其是,她现在是男子装扮。
一名红衣女子从夕玥主仆身边经过,她身上沁人的香气成功吸引了夕玥。夕玥转头去看,那女子一身红衣,格外夺目,看不到脸,只看到她发钗上的石榴石流苏来回摇晃。看她的发髻,应该是没有出嫁。
这香气很特别,有点像茉莉香,又不像,比茉莉香更甜一些。她闭目仔细辨了一下,是槐花香,夕玥之前只觉得槐花香好闻,但是不知道槐花还能用来调香。
“这个我喜欢,就这个了”
夕玥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让子佩盯着山路,等那红衣姑娘下来。
“姑娘”
“闭嘴”
“公子,万一那姑娘要在庵堂用素斋,一时半会儿下不来怎么办?”
“不会,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那是……”
“别问,记着叫我公子就好了,少说话”
这些日子,子佩也摸得了她这位主子的脾气,她是个顺毛驴。若想日子好过,顺着她就是了。
果然夕玥断得很准,半个时辰后,那红衣姑娘下山来了。夕玥故做无意,将手上的折扇落在那姑娘面前。红衣姑娘止了脚步,夕玥弯腰把折扇捡起来,向红衣姑娘拱手致歉,故意将语音放得粗重些:“不好意思,挡了姑娘的路”。
姑娘微微颔首:“无妨,公子不必客气”。
“敢问姑娘所用的香是何名?”
“这是小女子自己瞎调的,无名”
“玉人一滴泪,平生万古愁,不如就叫‘玉人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