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玥撞上的是二师兄花间,等她定定神站好,花间才问:“你去哪里了?”
夕玥下意识回头看看角楼,花间又问:“大师兄在上面,你不怕他罚你?”
“不会,大师兄人很好的,我要去睡了”
夕玥推开花间,奔向自己的卧房。
天还没亮,夕玥就被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吵醒了,好像还有师父说话的声音。云来宫不准高声,不准疾行,一向都是静悄悄的,听起来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一出门就看到有云来宫弟子提着一个大提盒往外走,步履匆匆。
“师兄,这是怎么了?”
花间冲那提着提盒的弟子摆摆手,他来回答夕玥:“丽嫔娘娘薨逝了,他们赶着送往生香”。
“怎么会?”
“就是因为上次的事,她身子一直没有缓上来,再加上失去孩子的悲伤,就去了”
莫名其妙失去了孩子,现在连自己的命都没了,却没有一个人为此承担责任。皇宫里的女人,原来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悲哀。
丽嫔的位分低,她的丧事算不上国丧,只允许在欢怡殿里办,且不允许有丧乐,礼部也不会介入。
夕玥没有参加舞剑,一个人悄悄进了内宫。欢怡殿外,偶尔有穿了丧服的宫人出来走动,都是步履匆匆,不敢正视他人,生怕被人嫌弃。
前些日子还是好好的一个人,还满心欢喜盼着孩子出世,这才短短数日,一切便都烟消云散了!
夕玥一边遐想,一边踱回云来宫,才出内宫门,迎面正遇上祁循。二人四目对视,都是满目悲凉。
夕玥问:“你来干什么?”
“我来送送丽嫔娘娘”
丽嫔的丧礼,没有朝臣,没有皇亲贵胄,皇子更是不会参加,只有她娘家的几位侄子被允许进宫吊唁。祁循跟丽嫔根本就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来吊唁?
祁循没办法和夕玥解释,只说了句“亡者为大”,就匆匆进去了。夕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在他后面又回了内宫。直到欢怡殿外,祁循才发现她跟着:“你来做什么?”
“我也想送送丽嫔娘娘”
“好”
执事太监高唱一声:“平郡王前来吊唁”。欢怡殿的宫人,还有丽嫔的娘家人,见平郡王来吊唁,都非常惊讶,欢怡殿与平郡王素无往来,他为什么会来吊唁。祁循到了灵前,深深地四鞠躬,然后还抓起灵前的往生香,扔进火盆里,宫人纷纷给祁循扣头还礼。
祁循吊唁完毕,夕玥来到灵前,执事又高声唱:“云来宫凝烟仙倌前来吊唁”。夕玥礼毕,丽嫔的贴身宫女认出了她,一个头磕在她面前:“凝烟仙倌,我认得您,我家娘娘小产当日就是您出来指认璧儿的,您一定还知道些什么,我家娘娘去的冤啊!”
丽嫔的娘家人也纷纷下跪:“求凝烟仙倌为丽嫔娘娘讨个公道”。
夕玥吓得连连后退:“我只是个云来宫弟子,我哪里有能力替丽嫔娘娘讨什么公道”。
眼看那些人围得越来越近,夕玥惊慌失措,步步后退,脚下一绊,身子失去平衡往后仰了下去。本以为会摔得四仰八叉,没想到一个臂弯将她稳稳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