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居的伙计又在酒楼门口揽客,那小厮嗓音清脆:“南来北往的贵客,请来尝一尝醉仙居的美酒佳肴……”
祁征下了马,将马缰绳丢给伙计被自行进入。
酒菜刚刚上来,祁征斟了杯酒还没等喝,一个戴了帷帽人径自进来坐在他对面。祁征本来就心里烦,皱皱眉冲那人摆摆手说:“走开”。
那人没有离开,反而将面前的纱帷撩开一点说:“二皇子何必如此郁闷”。
祁征抬头看见对面人的脸,是一位十五六岁的俊秀少年,纵是身上穿着普通的棉布外袍,也掩饰不住他身上出尘的气质。
祁征试探着问:“周秀?”
少年点点头,祁征惊得双眼瞪圆,看看门口并没有人,压低声音说:“你疯了,这可是京城,到处都是禁军,还有祁循的人”。
周秀微微一笑道:“无妨,我能来便能走”。
“你还想干什么?”
“帮我找个人”
“谁?”
“我父皇的夫人,古夫人”
祁征也听说过,北虞皇室被送去西宁州的时候,少了一个人,就是古夫人。
祁征叹口气:“当初我父皇就派人找过,他都找不到,我去哪里找?”
“有一个人可能会知道”
“谁”
“太医陈庆余”
“他怎么会知道?”
“兵变那夜出现在皇宫的,除了定国候,还有一个人,就是陈庆余。那夜,王太后犯了心疾,他被叫进宫去看病”
定国候潜进皇宫,一定是想拿到禅位诏书,好名正言顺做皇帝,而陈庆余是凑巧进宫。那么他不但看到了定国候,祈允进宫的时候,他应该也在,说不定他还看到了什么其他的。
周秀双眼微眯,语气冰冷说道:“根本就没有什么禅位诏书,那是祈允自己写的,玉玺也是他自己盖上去的”。
“父皇已经仙逝,追究这些还有什么用?”
“不,有用,至少三皇子坐不上皇位”
祁征比祈衡有理智一些,经周秀提醒,他仔细理了理这条线:若当初真是没有禅位诏书,那他爹的皇帝就坐得名不正言不顺。当初是他父亲和叔叔祁哲一起统领祈家军,他们兄弟二人都有资格做皇帝。也就是说,他父亲那个皇位是窃来的,这也许是他一直疑神疑鬼,又迟迟不肯立储的原因。
现在祈衍能够坐上皇位,完全是靠祁循的力量,如果能离间他们二人的关系……
找到当初的禅位诏书,找到陈庆余!祁征再无心饮酒浇愁,匆匆吃了几口便去做事。
偌大皇宫,谁知道先帝会把那份诏书放在哪里,恐怕没那么好找,不如先找陈庆余,让他作为人证出来指证。他女儿与祁循的事,祁征也知道一些,若是祁循做了皇帝,那陈庆余便是皇亲,好处多多。
祁征直接去了太医院,太医院的人说陈庆余这几日抱病在家,没有去太医院上值。
东华街,又来了一位大人物。上太医的门,理由最好找,讨医问药。
这几天陈庆余是真的病了,一直在家休息,听说鲁王登门,不敢怠慢,咳嗽着从掩翠居出来迎接。
陈庆余的药都在书房,祁征登门的理由是看病,自然被带进书房。祁征落座,陈庆余取了两粒药丸含在口中,暂时止住了咳嗽,就要给祁征诊脉。
祁征摇摇头:“不用,陈掌院,本王今日来,另有所求”。
陈庆余心中一颤,还有故作镇定:“不知鲁王有何所求?”
“陈掌院可知道,今日朝堂上的皇位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