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阴冷得很,夕玥打个寒颤,壮起胆子往前走。
味道越来越难闻,好像还掺杂了人的粪便,难道这密室与茅厕相通不成?里面有简单的桌椅,再往里走,有一条粗粗的铁索从墙壁上垂下来,铁索一端固定在墙上,另一端有如同镣铐的铁环,是用来锁人的。
夕玥将蜡烛靠近墙壁,墙壁是用高黏土涂抹的,光滑隔潮,上面斑斑驳驳,不知道是血迹还是什么。地上靠近墙壁的地方,有一块尤其光滑,像是被长时间摩擦。
墙角有零落的干米粒,干透的粪便。夕玥一手举蜡烛,一手掩住口鼻,沿着墙根仔细搜寻。铁索附近的墙壁上,有划刻的痕迹,夕玥将蜡烛举近仔细看,好像是字迹:夕文山。
字迹是用指甲划上去的。黏土干了以后非常光滑坚硬,想在什么刻字不容易,就算是用刀也只能划出浅浅的痕迹。看那三个字的深浅,一定是刻过很多次才能留下的。
这里关过人,会是谁呢?
他刻下夕文山的名字,那应该是被夕文山关在这里的,会是谁?夕文山都失踪八年了,如果八年没有人来,那这里的灰尘应该很厚。可是墙壁上那块光滑的地方还是很亮,像是一直被摩擦。
再往前走,是一堵墙,是密室的尽头了。夕玥大概估计一下,那个锁人的地方,应该是在后院的马厩下面。
夕玥不敢耽搁太久,吹灭了蜡烛向洞口走去。爬上楼梯,先探头看看没有人,才赶紧爬上来将洞口关闭,恢复原样。
夕玥低头想拍拍身上的灰尘,大吃一惊,她的衣服上,手上都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她检查了自己的手,没有划破,哪里也不疼,身上也不曾在哪里碰撞过,更没有划破。那这血迹是哪里来的?是别人的!被关在里面的人的。血迹没有完全干,味道很重,人才被移走没多久。
陈庆余,夕文山,夕玥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她只知道应该尽快离开这里。离开书房,她不顾一切向街上跑去,一直跑回碧云街,疯狂地扣响门环。
来开门的是云雀,她看夕玥神色慌张,身上还有血迹,惊问她怎么了,夕玥一时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只问:“王爷呢?王爷在不在?”
看她的样子是出了大事,云雀不敢怠慢,她不知道王爷在哪里,可是他能找到成玖:“别急,我去找成玖,让他去找王爷”。
云雀出门前叮嘱云卿卿陪着夕玥,她急奔出去,见到禁军就问:“有没有见到成玖,有没有见到平郡王,若是见到,让他们马上回家”。
如今城中禁军都是一股,消息会传得快些。两刻后,成玖便得到了消息,他立刻让手下人分散去找祁循,而他去了皇宫。
此时祁循正在刑部,追问先帝中毒的案子有没有进展。有禁军见到他,告诉他家里出事了,他家丫鬟和成玖在满城寻他。
家,哪个家,碧云街还是淮王府。若是淮王夫妇有事他们应该直接说,先回碧云街。
踏焰的脚力奇快,片刻就到了碧云街,大门没有上栓,他一边跑一边喊着“夕玥,玥儿,出什么事了”。
此时,云卿卿正陪着夕玥在她房间,夕玥脸色煞白,一句话也不说,云卿卿只有坐在一边陪着。听到祁循的声音,云卿卿立刻喊:“王爷快来呀!”
祁循几步飞奔过去,夕玥见他出现,一头扑进他怀里,浑身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