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子里的花儿已经有一半了,凝烟说:“不采了,我要先试调,这些够了,等调成了再多采”。
“好,那去木屋歇一会儿吧!”
祁循点燃木炭,烧水沏茶。他仍是低垂双眸,专注地盯着茶壶,取茶叶,倒水沏茶。斟了一盏递给凝烟才又淡淡说道:“若是到了深冬,将雪水融了来沏茶,味道更好”。
凝烟坐在对面,一直盯着他看,越看越喜欢:“将军,你就没想过要另娶他人吗?”
祁循端着茶盏的手微微滞了一下才说:“没有,我与娘子约好要来燕平州,她会来的”。
“都那么久了,她不会来了”
“她会”
他执着得让凝烟心疼,都那么久了,若是他娘子还活着,还想和他在一起,怎么会不来找他。两年,无论是有多远的路程,走都走到了。
凝烟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将军,我们住的客栈空间狭促,不方便调香,不知道您的将军府内能否腾出个房间来供我调香,反正香调成了也都是将军的”。
“好”
他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凝烟心花怒放。接下来他说的话令凝烟想骂人。
“就在这里吧!这里无人打扰,宁静,干净,岭那面有眼泉水,水极清,等下雪了还有雪水,应该适合调香”
将一个女子丢在这荒山野岭,亏他想得出。
凝烟诺诺说道:“可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我也在”
“那我师兄……”
祁循又不说话,低头喝茶。就算他同意,凝烟也不好意思与张欢一起住在这里。
日头偏西了,祁循将碳火熄灭,站起来说:“今日且回去,将所需物什准备好,明日带来,开始调香”。
回到城内,张欢已经急得在客栈打转,见凝烟回来,便立刻拉住她问长问短。凝烟挣脱他的手说:“他人很好,没有将我如何”。
听说凝烟明天要和祁循一起上岭调香,而且不想让他去,张欢就知道,他最怕的事情来了。
第二天,祁循骑着踏焰来客栈门口接凝烟,旁边还跟了一匹红色的马,毛色比踏焰都漂亮。红马背上驼着两个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祁循没有执马鞭,而是提了游龙。
看着他们同乘一匹马离开,张欢回客栈收拾东西,准备回京城,只在客栈老板那里留了一封信给凝烟。
在岭下下了马,祁循放开踏焰,牵着红马上岭,凝烟问:“这小红马好漂亮,它叫什么名字?”
“没名字”
“取一个呀!怎么漂亮的马怎么能没名字”
“你来取”
“它的毛色红红的,就像天边的晚霞,不如就叫落霞”
“落字不吉,踏焰不仅仅是踏过火焰,还有快的意思。它也是汗血宝马,脚力不比踏焰差,不如叫飞云”
其实这名字他早想好了,只是想等他的娘子来确认一下。
凝烟灿烂地笑着:“好听,就叫飞云,它是姑娘吗?”
她这次终于成功把祁循逗笑了:“是,它是姑娘”。
“那它与踏焰是一对吗?”
“还不是”
“它们两个都这么漂亮,它们的孩子也一定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