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瑞去书院读书,江若寒留在夕玥身边,跟着她一起练武,一起看话本,一起在府中种下了几颗葡萄树。
去鲁地的斥候传了信回来,江万里所说句句属实。鲁王祁征横征暴敛,弄得鲁地民不聊生。那些失踪的孩子都被囚入一个叫“免死营”的地方严加训练,都是九死一生。
光凭一些死士,就算是训练有素,也不足以作乱,他凭借先帝赐的一块免死牌,就无法无天了!
眼下正是收粮的季节,北夷人冒死来犯也是这个原因。祁循命令斥候盯着,看鲁王敛去的粮食都送到哪里。
江湖传言,看来丁盛指的不是鲁王那边,那就是京城。最近父亲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祁循将他成婚的消息传回去,淮王夫妇派人送了几箱珠宝玉器过来,书信也只是说些高兴之类的话,别无其他。
说起江湖,这里没有人比白玉青更了解。她独自一人行走江湖多年,下到是山野村夫,上到皇帝,王公贵族都打过交道。她现在还有个特别的身份:太子少傅,虽是个虚衔,说出去却没人敢怠慢。
如今燕平州太平无事,白玉青也想回京城去看看,不知道皇帝答应建的医馆现在如何了。她的身份是大夫,行走江湖朋友多,认识祁循也不奇怪,想那皇帝也不会对她怎样。
白玉青又回了京城,还是住在张欢家。医馆已经建好,只是名字还没有确定。皇帝说过这里的事务都由白玉青做主,这医馆名字自然也要等她来取,皇帝只负责出银子。
白玉青向皇帝请求建这座医馆,目的是为济世救人,不为赚钱,算是义举。
身为医者,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来者不拒,人人平等是起码的道德。不以富贵而屈身,不以贫困而侧目,是医者的修养。
白玉青想起栖云山上的修竹,四季常青,从不向风雨弯腰,修竹气节可敬,只是过于清高,令人敬而远之,少了些人间烟火气。“秀”字,有美而不俗,茂盛之意。
“秀竹堂,医馆就叫秀竹堂,如何?”
张欢点头说好。白玉青已经多日未去皇宫了,既然顶了个太子少傅的虚衔,也该不时露个面才对。
她吩咐张欢留在秀竹堂,负责招募医者和伙计,她则进了皇宫。
恰好皇帝也在皇后的尚福宫,自从太子放在她这里抚养,皇帝每日都会过来。
照例先给太子诊了脉,春夏之交,天气燥热,小儿体质本就阳旺阴虚,此时节燥气更盛。玩耍当中,孩子不时干咳,奶娘说请太医看过,开了汤药,孩子不肯喝,又开了药丸,孩子也吞咽不下,甚是无奈。
那些老古板太医,其实不是没有办法,不过事关太子,他们人人都只想自保,只敢照方开药,不敢随便改动药方。
白玉青思忖片刻,要来纸笔,写下:乌梅,甘草,麦冬,冬瓜皮几味药,让宫人去太医院取三服回来,煎成汤,放凉再喝。
“乌梅饮?”皇帝问道。
白玉青点点头:“不过去了味道苦涩的罗汉果,换成了味道清淡,还能利尿的冬瓜皮,小儿除燥,滋阴利尿是根本,其中加了甘草乌梅,酸酸甜甜的,孩子应该会喜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