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皇帝都宿在秀芳斋。太子的烫伤差不多好了,皇后派人来问,太子何时再回尚福宫。
孩子好不容易回来,绝不能再让皇后夺走他。可是皇后的父亲现在是当朝宰相,在朝堂说一不二,连皇帝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而夕瑶只是个罪臣之女,她能想到的亲人,除了母亲虞氏,只剩下夕玥,也不知道夕玥怎么样了。
想到这儿,夕瑶忍不住叹口气,皇帝以为她是为太子的伤叹气:“稀儿的伤都好了,你还叹什么气?”
“突然想起姐姐,不知道她现在哪里?”
夕玥上次回京,夕瑶并不知道。皇帝笑道:“原来是担心她,她与平王已经成婚,现在燕平州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那就好”
她和祁循成婚了,那祁循就成了姐夫,不管他们喜不喜欢,这层关系都是真实存在的。若是攀得紧了,平王可是亲王,比皇后那个宰相父亲要强多了,若有他庇佑,还怕谁来抢儿子吗?
“不知道平王何时回京?”
夕瑶一直待在皇宫,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知,她还不知道皇帝下了令,祁循不能回京。她这一问,激起皇帝反感,拂袖而起:“燕平州是他的藩地,亲王就藩,无诏不能回京”。
说罢,皇帝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能回京,夕瑶记得,他们两兄弟曾经感情很好,她进宫还是祁循促成的。弄成现在这样,不用问,都是因为那个皇位。祁循功高震主,皇帝对他不放心了。他越是不放心,越是说明祁循有足够的能力威胁到他。
他们曾经那么要好,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情意,皇帝都能弃之不顾,何况是她一个罪臣之女。
皇帝有佳丽无数,夕瑶自知只是沧海一粟而已,只有自己的儿子才是唯一的,只有他做了皇帝,自己才能真正安全。
在宫中这几年,夕瑶也想明白许多,有些东西,越是想要,越要先放下,才能最终得到。
“万岁,太子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水泡也都消弭了,明日便让他回尚福宫吧!越是相处久了,他越是不肯走了”
夕瑶的话太出乎皇帝意料,当初太子留在尚福宫的时候,她可是要疯要傻呢!怎么如今这样开明。
夕瑶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妾是不想让万岁为难,万岁爷金口玉言,岂能落个说话不算数的话柄给人家。妾只求万岁闲暇之余能想起妾,说不定来年能再为万岁添位小皇子”。
这话皇帝爱听,他就盼着多子多福,省的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终日提心吊胆,怕有什么闪失。
太子又回到尚福宫,皇后可不像皇帝,认为是夕瑶大度,她只以为自己的父亲是一品宰相,自己是皇帝结发的妻子,连皇帝都要给些面子。
夕瑶的大度隐忍,再次赢得皇帝垂青,偶尔会来秀芳斋逗留。夕瑶使尽媚术,肚子却再也没见有动静,不过与皇帝的关系倒是正常多了,皇帝对她也如同其他嫔妃一样。
只可惜父亲不在了,否则他在太医院,能够在宫中自由行走,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能与他说说。太医院中都是男子,女子不孕之事怎好与他们明讲,否则,这皇宫中的嫔妃还不都找他们要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