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在军营中,祁循被夕玥吼了,心里也不痛快,明知道她生气了也没有去哄她。
听守营士兵说夕玥骑马离开军营了,好像很生气。他有些不放心,追到了将军府,门人却说夫人并没有回来。没回家,那她去哪儿了?
追到南门,果然守城士兵说夕玥出城了,她的马跑得像飞一样快。祁循追到的时候,正看见夕玥趴在张欢身上哭,张欢还说要带她回京城。
现在前嫌尽失,祁循也不想再回军营。这几日事务繁多,他们都没有好好相处。此刻祁循心旌荡漾,恨不得立刻回到家,将他娘子抱到床上。
进了城门,疾驰片刻便到了将军府,祁循将夕玥抱下马来。他没打算把她放下,想直接就这样抱进去。
门口的石狮子旁边传来一声呻吟,看到有一双脚,脚上鞋子很脏,应该是个乞丐。鲁地来的乞丐不是都安置了吗?怎么还有人无处可去。
进门的时候,祁循交待门人给那乞丐拿些吃的,他刚迈过门槛,听见身后有人叫“玥儿”。他回过身去,双手一松将夕玥放了下来,夕文山正扶着石狮子站着,只见他脸色惨白,站都站不稳了。
“你怎么了?”
夕文山努力地呼吸着,没有力气说话。眼看着他双腿一软,身子贴着石狮子慢慢滑下去,瘫坐在地上。
不由多想,祁循过去将夕文山抱起来,奔回府内,夕玥也跟着进去。
夕文山并没有晕过去,也没有发烧,他这是得了什么病?请了大夫来看,也没看出个究竟。
看他的症状,忽冷忽热,一会儿浑身抽搐,一会儿又说头痛,有点像打摆子,可大夫说并不是。
病因不明,大夫也不敢用药,只用银针帮他镇定情绪,让他能休息片刻。
缓了一下,祁循问他:“夕侯您这是怎么了?”
“是陈庆余的药还在起作用,我将解药用在了宁海关,所以才会发病”
“谁有解药?”夕玥问。
“皇帝,于淑尤知道配方”
于淑尤知道配方,那白玉青与他是同门,她会不会也知道?
夕玥看向祁循,祁循点点头,立刻派人去了宁海关。
陈庆余的药,原来不都是用来救人的。祁循想起自己发烧,陈庆余在身边照顾的那一夜,他还为此感动了好一阵子。现在看来,那不过是陈庆余为取得他信任做的一出戏。
要说夕文山有错,那就是他不该想造反,更不该杀了张家满门。那祈家呢?不仅反了,还成功坐上了皇位,又有谁敢说他们一个错字。正可谓胜者为王败者寇。
要说错,是他为人夫为人父没有尽到责任,可那也不是他所愿意的。堂堂一届军侯,被人控制,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实在令人痛惜。
夕文山这次来北疆是抱了赴死的心意,在来之前,他已经将凝姨放了。多年来被那毒药折磨,身体已经不行了。
“玥儿,我死后就将我安葬在你的望玥岭,让我替你守护它,守护燕平州”
泪水从夕玥眼中奔涌而出:“你不会死的,你还没有见到灵儿”。
“无所谓了,只要知道他们活得好,我便瞑目了”,他拉着祁循的手说道:“我身上的毒无解,这些年我受够了折磨,不想再被它控制了。安尘,请你帮我照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