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内,祁循和祈衍双双跪在灵前,祈衍老老实实跪着,不敢去看祁循。祁循侧目瞪着他,恨不得用眼刀剖出他的心来看看,看看那颗原本纯良的心,何时变了。
祈衍没有去看祁循,可还是觉得每一个毛孔都被他盯得不自在,终于忍不住开口。
“别盯了,你盯这么久难道还没看出我是被冤枉的吗?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去害你母妃的性命啊!”
“太医院送来的药中明明有毒物”
“循弟容我一日,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那你这两年处处与我为难又是为何?”
“嗨!说到底我是忌惮于你”
“怕我造你的反?”
祈衍语塞,祁循叹口气道:“我若想造反,在你登基之前就反了。你别忘了,当初皇伯父的传位诏书和玉玺都在我手中”。
“是我这个哥哥狭隘了”
“是这皇位惹人不安,就像皇伯父一样,夜不能寐,导致抑郁而终。现在我真有点后悔帮你登上皇位”
“循弟,我若不做这个皇帝,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一起骑马练枪,一起去踏青,一起去茶肆酒楼,去红袖坊……”
祈衍侧首看着祁循,眼中有泪光闪烁。祁循朝母亲的灵柩叩首道:“回不去了”。祈衍也与他一起叩首:“婶婶,衍而一定会替您申冤,将害您之人碎尸万段”。
天亮了,听说皇帝被祁循抓去了淮王府,王丞相气势汹汹带着官员们前来问罪。灵堂内的兄弟听到外面官员的吵嚷,祈衍回身喝了一声:“都在外面吵什么!扰了王妃的在天之灵让你们陪葬”。
听出是皇帝的声音,王丞相问管家:“万岁在灵堂?”
“万岁听说王妃薨逝,连夜前来吊唁,还说要守灵三日”
王丞相回头与百官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管家伸手引领他们去灵堂:“各位大人,灵堂在这边”。
众人进入灵堂,果然看见皇帝与祁循一起跪在淮王妃灵前。无人敢再高声,纷纷行礼叩头,祁循和祈衍作为亡者家人一起回礼,管家看座。
王丞相是祈衍的岳父,为人轻狂,没什么本事,若不是祈衍排除异己,哪里轮得上他做丞相。在朝堂上被人捧惯了,连祁循也不放在眼里。
“万岁,一个臣妇去世,您来吊唁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何须您亲自守灵,再说朝堂之上还有诸多大事要处理”
祈衍瞪他两眼,谁知道这王丞相还真是不识趣:“再说您与臣子这样跪在一起,着实乱了尊卑”。
对这个王丞相的为人,祁循早有耳闻,今日一见,确实讨厌得很。在这个地方,连皇帝都不敢说半个不字,他倒来提什么尊卑。
祁循霍然起身,众人未及反应,一个耳光已经甩在王丞相脸上。祁循的一巴掌,放在谁脸上都够受的,王丞相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指着祁循道:“你敢打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管你是谁,在我母妃的灵前吵嚷,扰了她老人家清静,都该死”
“你无法无天,挟持太子,殴打朝臣,要造反不成”
祁循回首冲祈衍道:“皇帝哥哥,他说我要造反”。
祈衍抖抖袍襟站起来喝道:“朕与循弟袍泽情深,这江山本就有他一份,你休要在这里胡说,还不速速离开”。
众人都看出,皇帝让他走是救他。众人拉着王丞相离开了淮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