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切准备就绪,他们决定两日后便启程。这两日,夕玥要回东华街看看母亲。
祁循要将朝堂的事正式交于丁盛打理,对外宣称皇帝身子不适,需静养,罢朝数日。
两日后的清晨,天色尚暗,街上还没有行人,城门也未开。一行车马出东宫门,避开御街,向南城门行去。
成玖骑着乌骓走在最前面,他未着盔甲,只穿了身利落的短打,乌金枪也不在手上,腰间只挎了柄柳叶刀,一看就是个精干的武师,旁边还跟着两名禁军扮作的家丁。祁循早有交待,若遇熟人,便说是皇上去别院小住养病。
两辆马车都是极尽华丽,却不带皇宫的痕迹,拉车的马匹也不是御马监的,是成玖寻来的,才选入军营还没有打上印记的马。
祁循和夕玥珠儿坐在一辆马车里,马车中吃喝用品一应俱全,车帘旁边悬挂一个镂空香球,正散发出淡淡的茉莉香,是珠儿喜欢的味道。
珠儿穿了一身粉红色衣服,加上她本来就生得白白净净,珠圆玉润,简直就是个小粉团子,让人不得不爱。此时她还没有睡醒,正躺在夕玥怀里睡得香甜。
夕玥则是一身淡蓝色衣衫,头上挽了个简单的云髻,一侧鬓边簪了镶嵌蓝宝石的金簪,另一侧晃着一只做工精细的点翠步摇,一看就是有品味有教养的大家闺秀。
祁循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不喜欢的古铜色也就罢了,还用金线绣满了一团团的俗气图案,简直俗不可耐,一看就是个土财主模样。
“玥儿,我们此去是做什么生意?”
“茶商,淮南产茶,自淮南贩至京城,其中大大有利可图”
“嗯!进贡的黄芽雀舌便是出自那里”
行至城门,成玖去叫门,守城禁军都是他的人,早有交待,没有多问一句便开了门。
辰时,一行车马便离开京城大几十里,祁循在车里憋得难受,叫停了马车,拉着夕玥下去活动活动,唤来玉香将珠儿抱去照顾。
除了眼前的禁军和宫人,暗中还有数名暗卫相随,行至此处,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祁循伸个懒腰道:“娘子,你们都穿得如此光鲜,为何给我穿这样老气横秋的衣裳?”
夕玥看看他身上的衣裳,又看看自己的:“戏里的员外不都是这么穿的吗?”
“那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我为何不能扮作年轻公子?”
“不能,万一被哪家姑娘看上可怎么办!”
原来她是故意的,不过这个理由祁循喜欢,心中的些些愠怒顿时烟消云散。
“快些赶路吧!灵儿那里怕是已经没了头绪”
想起夕灵,夕玥心中更加焦急惦念,恨不得立刻飞到淮南。她自小固然性情不羁,但是对这个弟弟却是放在心尖上的,谁若敢动夕灵一根手指,她便要出头讨回公道。就连父亲要责罚夕灵,她都会拼力相护。
虽然夕灵早已过了双十年华,在夕玥心中,他仍是需要自己呵护的幼弟。淮南情势复杂,他能应付得来吗?
“成玖,走快些,午餐就吃自己带的点心好了,天黑投宿再好好用饭”说罢,夕玥拉着祁循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