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那一杆虎头湛金枪上传来一阵又一阵,如同波浪般的力道,周文才手臂一阵发麻,差点握不住手中的环首刀。
除了那惊人的劲力之外,黑脸汉子枪术之老辣,出枪之迅猛,也几乎让他达到了绝望的地步,勉强支撑了几十个回合之后,他已经是后继无力,动作也开始跟不上。
“死!”
黑脸汉子冷冷一笑,虎头枪一抖,使出一招青龙献爪,荡开周文才的环首刀,虎头枪长驱直入,眼看就要贯穿他的胸膛。
“咻咻!”
就在这时候,两道急促的破风声响起,黑脸汉子脸色微变,原本直取周文才胸膛的虎口枪猛然一个回转,叮叮两声,打掉了周琛射过来的两支箭镞。
从箭矢上传来的力道,让黑脸汉子眼里露出一丝忌惮,这样的力道加上连珠箭,已经足够对他产生威胁了,还好刚才是两连珠,如果是三连珠,他也没有信心一定能够全部挡下来。
趁着这一刻的喘息之机,周文才一个凌空翻身,几个腾跃,跳到了神色紧张的周琛身侧,准备与他联手,三人形成了对峙状态。
就在这时候,城外终于响起了当当当的鸣金声。
黑脸汉子神色一松,对着两人道:“老子程胜,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周文才。”
“周琛!”
“好,我记住你们了!”
程胜说完,缓缓后退几步,然后一个翻身,双脚夹住云梯两边,快速往下滑了下去,转眼消失城下。
看到那名唤做程胜的黑脸汉子离开之后,周琛脸色一白,不由捂住右手,刚才情急之下,射出两箭,他右手的肌肉已经严重拉伤了,短时间内恐怕已经无法再次使用弓箭。
“你没事吧?”
周文才龇牙咧嘴看着周琛问道,他身上的伤势也不少,都快变成一个血人了。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周琛小心地把臂甲卸掉,露出红肿的胳膊。
这时候,两人的部下也纷纷围拢过来,七手八脚将他们送去后勤营医治。
“力敌‘毒枪’程胜?”
刘枫看着身前的杨荣,问道:“那毒枪程胜很厉害吗?比你如何?”
杨荣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干巴巴道:“属下稍有不如,或许韩五有的一拼。”
“跟韩五差不多?那不就是个十人敌?”
刘枫有些失望,起了毒枪这样一个外号,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十人敌?”
杨荣脸色一滞,顿时想起当初进攻杨家坞堡时,韩五力敌十名黑甲军而不败的情景,如果照这样算,自己不过五人敌了,不对不对,不能这么算呀。
“主公,你这样的标准有点高了,您的黑甲军如果仅论身体素质和个人武勇的话,就算放在朝廷的镇**里面,都是精锐,这样的精锐对上普通的士兵,都是能够以一敌多的存在。”
“那你说说,这毒枪程胜的实力,在朝廷的将领里面能排在什么级别?”
“这个,勉强算得上中游水准吧,毕竟他出身寒门,与那些有传承的将门相比,差了不少底蕴,我朝武力最强的是勇武侯秦政,一手秦家枪法无人能敌,纵横沙场未曾一败。”
说到这里,杨荣不由露出敬佩的神色,勇武侯的事迹在大乾朝可谓是家传户晓,是相当于战神一般的存在。
“只是中游水准吗?”
刘枫手指敲了敲桌子,随即话音一转,“周琛我见过,箭术的确不错,周文才,也姓周?他们不会是亲戚吧?”
“听说是听一个村出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两人都不错,都升为伙长吧。”
刘枫大笔一挥,直接写下了两份任命书,然后盖上了后勤营给他准备的大印。
“这,都升伙长?周琛才刚做什长,是不是太快了,而且在对付程胜的时候,他也只是从旁边射了两箭,主要的功劳还是周文才。”
“咦?你不是一直都不关心这些吗?难道周文才给了你什么好处?”
刘枫看着杨荣打趣道,这家伙一心都是想要离开这里,所以对自己这里的事务,能躲就躲,叫一下动一动,深怕牵扯太深。
“没,完全没有,主公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绝对没有偏袒周文才的意思。”
杨荣急忙否认,冷汗都飙出来了。
“没有就没有,用得了那么慌张吗?”
刘枫站起来,将那两张墨迹未干的任命状递给杨荣,“诺,拿走吧。”
“是,那属下先告退了。”
杨荣双手接过任命状,急急忙忙就朝着外面退去,等走出院子之后,猛然朝着自己的脸拍了几巴掌,他的确没有收周文才的好处,就算想收,周文才区区一个什长,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来贿赂他。
刚才之所以这么说了一句,完全是出于职业本能,这个总指挥当了几天,不知不觉就把自己也融入了这里面了。
“杨荣啊杨荣,你可千万要坚守本心,决不能与反贼为伍啊。”
暗暗告诫了自己一番,杨荣便拿着任命状回到了自己处理军务的地方,很快周琛和周文才就得到了自己晋升的命令。
“大哥,凭什么呀,明明是你一个人挡住了那个乾朝的将领,我们还死了几个兄弟,而周琛那家伙从头到尾就射了两箭,功劳怎么也没法和你比呀,凭什么和你一样升为伙长!”
“就是就是,这小子凭什么和大哥平分功劳,难道是因为他姐成了主公侍女的缘故?”
“肯定是这样,你没看见周琛那小子都穿上铁甲了吗?这东西都是队正级别的军官才能装备,连伙长都没有。”
“这小子太阴险了,大哥你当时就不应该救他。”
“好了,你们都给我住嘴!”
周文才阴沉着脸,“我现在再说一遍,周琛是我们的同伴,以后你们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到,我有些累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看到周文才发怒,周围的人顿时不敢再吱声了,一个个转身离开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