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高阳跑去见了房遗爱,应当还是想拒绝这门婚事……”
说着,长孙皇后抿嘴一笑,“结果……房遗爱没有被打击到,反倒高阳被气得不轻,来时两眼肿得像核桃,想必是之前哭过了。”
“房遗爱一副无赖模样,说的也是不堪入耳之语,他竟说嫌弃高阳那里小……”
长孙皇后看了一眼那儿,对于房遗爱这露骨之言,也很是不喜,“此子太过轻挑了些!此等粗鄙之语怎说得出口?”
高阳毕竟是个女孩,有些话不好跟李世民说,向长孙皇后告状来了。
李世民登时大怒,“这个色胚,朕的公主也敢调戏!今日只打他三十棍,真是便宜他了。”
“高阳认定他是个下流胚子,说什么:誓死也不会嫁他!跑到臣妾这里哭来了,臣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劝住。”
“房相这般睿智之人,怎会生出这么个儿子……”
长孙皇后叹息一声,陛下之所以选房家,除了真喜爱房遗爱之外,怕也有笼络房玄龄之意。
本来,是件皆大欢喜之事。
但,如今房遗爱性情大变,高阳又执意不愿嫁过去,变成了两头的选一头的事,总有一边是不满意。
“哈哈哈……此子兴许鲁莽了些,但绝不傻!即便是个山野村夫,心中真这般想了,也不会说出来,他会不知此事后果。”
“陛下的意思是说,房遗爱也不愿娶高阳,刻意演出来给人看的。”
夫妻二人皆是人精,一点立马就通了,“高阳有什么不好的,他怎么会不喜欢的?”
“哼!不识好歹!不过,婚姻大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房遗爱不愿意又能如何。”李世民冷哼一声。
“高阳这边……”
“她会想通的!朕也是为她好……时辰不早,咱们就歇息了吧。”李世民抱着长孙皇后,相拥而眠。
……
从第二天开始。
弹劾房遗爱的奏章,就像雪花一样飞来,从没有断过,所以高阳赐婚的旨意,暂时扣了下来。
三天后,便是大朝会。
无数官员准备好了折子,要参房遗爱一本,有如魏征这般,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也有背后势力攒动者。
此事,韦家在背后,应该出了不少力。
……
因为屁股上有伤,房遗爱昨夜是趴着睡的,不习惯,所以难得早起了一次。
昨日杖伤并未破皮,休息一晚,除了走了有点别扭外,便没有大碍了。房遗爱一出卧室,发现有人比他还早。
房奉珠坐在厅堂里,明显专门在等他的,怕是坐了不少时辰了。
“姐,早。”
房遗爱故作不知,打了一声招呼,便去刷牙了。
房奉珠也跟了出来,站在一旁盯着他,“姐,你要想喜欢,过会我送你一只,别老看我刷牙。”
“谁看着你刷牙了。”
“那你来这么早,不会想逼我做菜吧?姐,我的伤还没好呢……”
“少东扯西扯的!……一会记得送我一个。”
房奉珠看出了他在耍浑,打断他继续瞎扯,又觉得那牙刷不错,开口要了一个,“说,为何四处惹是生非,这不是你的性格。”
果然,幸福时光总是短暂的,他就知道,之后少不了被盘问。
“怎是我故意惹事,都是他们招惹我的……”房遗爱早有心理准备,把昨天在殿上的说辞,又讲了一遍。
房奉珠心中是向着房遗爱的,看问题的角度自然偏向房遗爱,“此事姑且信你的!我听说,陛下要为你和高阳公主赐婚了,苏姗怎么办?”
房奉珠远离长安,消息闭塞。
所以并不知道,陛下早有赐婚之意,不然也不会帮着房遗爱胡闹。
昨日赐婚的消息传开,她才知道,但她有拉着苏姗聊过,那是个很好的姑娘,不希望房二辜负人家。
“放心吧,我是不会娶公主的,如今正在解决此事。”
“啊!你别冲动行事,当心招来祸端……”
见他要拒绝陛下赐婚,房奉珠又开始担心,他会因此惹来祸端,苦口婆心地劝他。
……
“哈哈,小妹,我一猜你就在二郎这里。”
忽然,房遗直爽朗的一声笑,解除了房奉珠老妈子的状态,“为兄想跟你打听个事……前日你写的两首诗,究竟出自那位高才之手?”
昨天聚会结束,他便跑去了韩王府。
才得知韩王妃回了娘家,他匆匆赶回来,房奉珠和卢氏上香去了。
等晚上她们娘俩回来,房遗爱的事传开了,谁还有心情讨论诗歌啊,所以有了今早房遗直早早来寻。
听到房遗直问这个,姐弟二人对视一眼,忍不住觉得好笑。
“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了。”
房遗爱怕忍不住会笑出来,想趁机开溜,没想到房遗直板着脸,拦住了他,“你先别走!你的事,我稍后再跟你说。”
“还请兄长见谅,小妹不能说!我答应过对方,他的身份绝不往外传,不可言而无信啊。”
“唉!为人自然当言而有信……”房遗直一脸遗憾地说,“是为兄孟浪了,心中早也猜到会是这样,只是不死心想问一下。”
“此人之才当世罕见,不能与之见一面,实在是一大憾事啊。”
“兄长莫要伤心,迟早能够见到的。”房遗爱说。
受着房遗直的吹捧,他心中得意洋洋。
也不好看着兄长一直失落,所以才安慰了一句,“指不定,哪一天你就会发现,那人就是在你身边,也没有那么神秘了。”
房遗爱是出于好心,却没想到引火烧身。
房遗直板着脸看着他,“二郎,为兄知道你聪慧,但你得用到正道上,你怎就不听劝,好好的读书呢……还在外面和人动手,实在有辱斯文啊!”
“远的不比,就说作这两首诗之人,年纪应该和你相仿,人家已写出传世佳作……”
“噗呲——”
想到房遗直之前的敬仰,看着他现在训房遗爱时,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房奉珠再也忍不住了,笑喷出来。
房奉珠的笑声,打断了房遗直的话,他刚巧转过来,问了一句,“小妹,作诗之人,可是和二郎年纪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