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下了一场大雨,大雨前夕天气闷热,颇有几分夏季来临的感觉。
外面的雨下的十分喜人,滋养万物一片祥照,桃花被雨滴打落撒了满地。
虞惊鸿吃了一口糕点靠在司马焕的背上,赏外面的斜风细雨。
“我们塞北有时候一年都不曾下过一场雨,百姓颗粒无收,牛畜死绝。”虞惊鸿递了一块糕点他,眉眼弯弯好看极了。
“我们圣朝不同,天气温润,江河不绝。”司马焕轻抚她的长发,从袖子里拿出一支钗头凤。
“喏。”司马焕冲她一笑。
“这是给我的?”虞惊鸿拿起钗子,在铜镜前左看看右看看,镜子里的她艳丽不俗,这钗子更添几分尊贵,打量了许久迟迟不肯移眼。
“谢谢阿焕我很喜欢。”她一脸感激,竟望他有些出神,他如果没有杀了阿渊该多好,我如果不是塞北公主该多好……
司马焕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将一抹浮尘吹散。
两人拥在一起,她能感受他的真心,是那样的心无杂质宁静美好。
门外的江秋吩咐身边的跟从侍女,二人说了些什么,那跟从侍女就出去了。
长廊外,侍女端着一碗茶水,假意在等谁,白苏推开门迎面撞到了侍女,见这侍女有些眼生便盘问道。
“你是谁家的奴婢?”
“奴婢苁裕是从御膳房新调来的,你就是白苏姐姐吧。”苁裕自然的说着一边还为她擦拭打湿的衣物。
白苏嗯了一声,退了几步要走。
苁裕连忙拦着她面前,可怜楚楚的样子。
“姐姐莫不是要去见娘娘?奴婢刚来就把姐姐的衣物弄脏了,娘娘一定会怪我的。”
“娘娘现在一个人吗?”白苏顿了顿,扶起她扬言保证虞妃不会怪她。
“姐姐,要不你去我房里换件衣服吧,把这身衣物换下来,我帮你洗了再还给你。”苁裕急道。
“也罢。”白苏低头看着裙摆的一片污渍,无奈的摇摇头,见她天真无邪,不像另有所图就跟着去了。
进了一间屋内,白苏脱掉衣服,苁裕递来一件红裙,她素来不喜裙子,更别提这么惹眼的颜色,可没办法只好换上,大小竟然合适。
她对着镜子瞧了瞧,有些不自在,还不如以前的黑衣方便好看。
“苁裕我穿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苁裕?”
白苏喊了两声,眉头一皱被人骗了,无人应答便独自去找虞妃好在她面前告苁裕一状。
门外无人伺候,她当真认为无人大手大脚的进了殿内。
“公主……”白苏一唤,走到屏风内见焕王在给虞妃梳头,是自己唐突了连忙福身子行礼。
虞惊鸿看见镜子里的白苏为何而来,一身红裙很是意外,她从来不爱裙装,今日为何穿的如此娇艳?
“白苏不知道王上在此多有打扰,奴婢该死。”白苏低着头不敢看他。
“白苏,这身红衣裳真是好看,平日见你一身黑色,今日眼前一亮。”
司马焕让她抬起头好好看看,不时发出赞叹的笑声。
白苏自然知道惹火上身了,她连连笑道。
“奴婢不小心打湿了衣裳,还是从别人借的衣物。”
“说是借的怎么大小合适,就连你喜欢的白岚花正好也绣在上面。”虞惊鸿站了起来,在她身边上下打量,疑惑道。
“公主,奴婢不是有意的。”
白苏恨不得将自己的衣服撕烂,都怪自己中计造成现在的尴尬局面。
“好了我去看折子了,你们主仆慢慢聊。”司马焕走时故意让虞惊鸿看见自己留意白苏。
“公主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觉得事情蹊跷,定是有人害我。”白苏跪下向她解释。
“白苏竟然你这么喜欢红色,那本公主就把你的寝宫装饰成红色,你意下如何?”虞惊鸿语重心长的说着,不容她解释。
“公主白苏这就回去把衣裳换了。”白苏负气跑了出去。
虞惊鸿从未在她面前摆过公主的架子,这次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显然是有人离间她们。
“娘娘,奴婢看见白苏一身红衣跑了出去,这衣裳是你赏赐的?真是好看。”江秋姑姑淡淡笑道。
“她自己的衣裳罢了。”虞惊鸿眼底掠过难以察觉的不屑。
“那白苏太不懂规矩了,奴婢怕她成为第二个桃美人啊。”江秋说的隐晦,句句把白苏往风口浪尖上推。
桃美人说来长相一般,可白苏面容姣好,比桃美人强几倍,威胁也大的多。
虞惊鸿放下手里的钗子,镇定自若的喝着粥。
白苏是首领赏她的侍女,白苏第一个效命的是首领,第二个才是她,论衷心还差点。
“来人,明日把这钗子赏给白苏。”
夜晚,早蝉鸣鸣灯火通明,暖风微微拂面,白苏站在门口一声哨响,唤来信鸽,把手里叠好的密信绑好放鸽子离开。
次日白苏醒来,一推开门,就看见门口候着的候公公和几个捧着盒子的侍女。
“白苏姑娘安。”
“候公公找我何事?”白苏狐疑道。
“老奴奉王上的旨意送来这支金枝凤钗,他说只有白苏姑娘可以驾驭的了。”
“我不要,无功不受禄,谢了他的好意。”白苏驳回了候公公,避瘟疫一般的躲开了。
这下事可闹大了,各宫都在传虞妃宫里出了一位冰美人,王上百般示好都被拒绝。
“什么,真有此事?”虞惊鸿惊的打理长发的梳子都掉在地上了。
“娘娘千真万确。”江秋拾起梳子放在桌子上。
“看来要东窗事发了。”虞惊鸿喃喃道,看着盒子里的钗子有些失神。
“娘娘这钗子还要送给白苏吗?”江秋推波助澜道。
“不了。”虞惊鸿摆摆手淡淡拒绝。
“王上今天早上送给白苏的跟这支做工一样,只是用料更加罕见珍贵罢了。”江秋无意的说着,转身退下了。
白苏,想不到你比桃阔还要绝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