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仇怨从那时候起
    老牛村有三百人口,绝大部分都未走出去老牛村五百里以外。



    原因就是山多路崎岖,加上茂密的森林,吃人的野兽太多了。



    不过总有列外,就比如老牛村的杨家以及元家。



    两家都出了一位胆特大的人物,一个叫杨文浩,一个叫元霸天。



    之后走出了老牛村。



    一晃n年过去,待两位回来的时候,可以说衣锦还乡。



    再之后就是两位见过世面的人物,要带领大家发家致富。



    老百姓都很憨厚,大字不识几个。



    听着这两位说起外面的花花世界,那是热血澎湃,挽袖子露膀子铁着心跟着俩位发财。



    村落里响应了百十号年轻力壮的人物就此跟着两位出村发家致富。



    当天早上出发,待夕阳落下繁星尽显的时候。



    这些出村的年轻人接二连三返了回来,却是一个个神情呆滞丢了魂一样。



    过了第二天中午,回来的人全部突然暴毙。



    一下子死了百十号壮男,这怎么能了事!



    家属们哭哭啼啼,把尸体从杨家元家的大门直接摆到了村口,闹着要让两家赔命。



    杨家元家主事的两位老人都年岁已高。



    哪能经受得住这样的折腾,白天闹,到了晚上先后驾鹤西去。



    这下子俩家没有了主事,剩下一帮孤儿寡母只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也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句“快抢呀,晚了,什么也没有了!”



    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村民,没事一天天就是下田地整庄家。



    什么锄杂草,垒田堆,草被扒的一根不剩,田地头都打理的比自个头发都整洁。



    用意不仅仅是无事可干闲的发慌,也是邻里之间的显摆。



    就是让别人说上一句,你家男人了不得呀!



    一句话,可以嘚瑟十天半月,有面呀!



    既然谁都爱面子,这憨厚淳朴之下,就绝对少不了利欲之心。



    而这一刻,一句话“快抢呀,晚了,什么也没有了”便是这利欲之心的爆发时刻,当然夹杂着愤怒,那是少不了!



    村民们每一个神色都是狰狞着,似如自个爹妈给自个少生了两双手。



    杨家抢完抢元家,就连大门板都给拆了,到了最后连瓦房的瓦片都给揭走了。



    杨家,元家,孤儿寡母已经没有家了。



    杨文浩与元霸天也并未回来。



    可是只要这两位能回来,两家人相信,丢失的东西也能一切回来。



    等呀等!



    一天、一月、一年!



    一晃五年时间过去。



    老牛村也发生了变化,当年只有四岁的小杨杨也九岁了。



    有一件事情,小杨杨从来没给人说过,就是在他爹临走的时候,舍不得爹走,偷偷把杨文浩的包袱藏了起来,但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从包袱里面滚出来一对小铃铛。



    之后这一对小铃铛出现在了隔壁熊二身上。



    而一年之后小杨杨的母亲被村长收了三房,这铃铛又出现在了现如今继父房玄灵的腰跨上。



    他一走动,“叮铃铃,叮铃铃”的响声,让小杨杨的思绪就勾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一夜。



    九岁的小杨杨劈完了柴火,哈了一口气,搓搓手取暖,看着走出来的房玄灵,之后心事重重的向娘亲的房间走去。



    到了门前,听着母亲在里面低声抽噎哭泣,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并非是这位继父折磨母亲。



    而是因为他到了早已该读书的年龄了,可是因为他是带过来的人子,又因为房玄灵虽是村长,但也是能力有限,只能供养长女房丫丫,以及二子房子鸣。母亲为了这事,没少跟房玄灵急眼。



    小杨杨倒退几步,“咳嗽”了一声,脚下用力,发出“噔噔”的声响。



    她娘亲的抽噎哭泣瞬间停滞,却是若爱的唤道:“杨儿,快进屋来,你爹给您带来糖果。”



    “他不是我爹,我也不稀罕这糖果!”



    “你这娃儿,怎么能这样?”



    姬兰上前拉过小杨杨,把其抱在怀里,随即却是一呆,却是看着房玄灵一张愤怒涨红的脸面,狠狠的望着她们母子俩。



    “玄灵,杨儿还小,口无遮拦,你,不要放在心上。”



    “好哇!我供你们俩好吃好住,到头来,养出来这么一个白眼狼!”说时,愤怒一转身,冷哼一声而去。



    姬兰急忙就要出去拉回玄灵,小杨杨却是紧紧拉住姬兰的衣角不放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呀!他是你爹!跟我道歉去!”



    “娘亲,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你能有什么事?不要找借口!”



    “娘,我只想问你一句话,爹,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胡说八道什么?你知道什么?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我记得很清楚,爹爹的包袱里面有一对儿铃铛,而现在这铃铛却在继父身上,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房玄龄本来已经走远了,但是又返回来了。



    待到了窗前,小杨杨的问话一句不落的听到了耳内。



    房玄灵一时之间老脸涨红,双拳紧紧一握,这次再也没有回头。



    年关将至,村里面显得格外喜气,村长家里也是村民来往不断。



    熊二抱着一个酒坛,酒坛上面贴着福字,另一只手也是不落空提着年货,老远便见到了小杨杨,却是笑眯眯的扫了一眼。



    叮铃铃......叮铃铃......



    小杨杨把劈柴斧一丢,蹲下身子使劲捂住了耳朵。



    可是那声音就如长在脑海里一样,怎么也消不去。



    “熊二这家伙真是长脸了,村大人都亲自出门恭送!”



    “阴声怪气什么,这几年时不时有外来人员来收购皮子,还不多亏了人家熊二?有本事你也去到外面闯一闯,哎!我已经人老珠黄了,要是在年轻三十岁,保准嫁给熊二。”



    “臭娘们,老子在你面前都敢这样说,老子若不在,这绿草都要长到房顶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来呀!来呀!你这软不拉几的破枪头,老娘装**装了三十年了,老娘不装了!”



    “哎呀!这老不正经的两口子什么话都说呀呀!乖儿子,捂住耳朵!”



    李大庄脸都黑了,道:“娘,我都二十有八了,老大不小了。”



    熊二腰间的铃铛不见了,而且很有深意的望向小杨杨。



    房玄灵拍拍熊二肩膀,低声道:“一切麻烦你了,这事必须解决,若不然以后肯定会出大麻烦的。”



    “放心吧!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



    “这就好,这就好。”



    熊二开始召集年轻力壮的小伙,要进入老林狩猎,必须赶在年关之前弄好几张皮子,这里面有他熊二的皮子,也有房玄灵拜托他做的事情。



    到了第二天熊二领着二十几个小伙上路了。



    姬兰今天很兴奋,房玄灵答应她让小杨杨去读书,不过要到过完年以后,算下来还有半月时间,还来得及给小杨杨赶做两件学生服。



    她本来想忍住不说,突然给小杨杨一个惊喜,可是聪明的小杨杨看着娘亲变化这么大,缠磨之下便说给了小杨杨听。



    小杨杨心中“咯噔”了一下,早不来晚不来,为何突然就答应了?



    还有昨日,熊二腰间的铃铛不见了!



    不对!



    继父腰间的铃铛也不见了!



    当夜,小杨杨辗转难眠,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一个黑影在窗前一闪而逝,小杨杨吓得尖叫一声。



    声音惊动了一家子人,房玄灵大娘二娘以及姬兰,都在第一时间到了小杨杨的房间。



    “怎么了?”房玄灵提着灯笼神情很紧张。



    大娘二娘坐在了小杨杨的床前,给小杨杨压惊,至于姬兰却是没办法靠近了。



    “有人。”小杨杨手指着窗户。



    房玄灵眉头一皱,点燃房间的油灯,这才提着灯笼出去查看。



    好久房玄灵都未回来。



    “怎么回事?我出去看看,姬兰,媚娘,你们守着小杨儿。”



    大娘张采握着小杨杨的手,暖暖的说道:“杨儿不怕,大娘出去看看。”



    其实这院落并不大,在院落里东西走一趟,也就十几二十步,而房玄灵这出去之后少说也有一炷香时间,这就显得诡异了。



    张采握着小杨杨的手心都出了汗,但作为长辈,如何的害怕紧张,也不能表现出来。



    “娘亲,你陪着大娘吧!”



    就算张采不说,姬兰也是要陪着她,当下点点头,随着张采出去了。



    “快来人!救命呀!”姬兰急促的大喊一声。



    村落的百姓住的都很集中,前后左右都有邻居,姬兰这一声急促喊叫,在夜晚又是格外的刺耳,很快一盏一盏的油灯从左邻右坊的屋舍内亮了起来。



    李大庄陪着他老娘,第一个推开了大门,便见到房玄灵倒在地上,以及张采姬兰守在其身边。



    这一夜老牛村大多村民没有休息好,因为房玄灵死了,死的诡异蹊跷。



    他身上没有致命伤痕,老一辈的人,用土办法银针试毒,并没异样。



    “哼!我就说了,娶个寡妇,早晚克死你,如何,应验了吧!”



    “闭嘴!乱嚼什么舌头?”



    老一辈的老人对房玄灵尸体一番折腾,最后给了结论,怕是身上出了什么疾病,所以这是突发疾病死的!



    张采媚娘也都默认了老一辈做出的结论,姬兰只是哭啼。



    小杨杨不这么认为,他敢断定,房玄灵是被人害死的,原因就是那晚夜里自己的窗前一闪而逝的人影。



    那就是一个人,他没有眼花。



    七天之后就是年关,但房家那一日却是房玄灵下葬的日子,这是一个凄冷的年夜!



    “娘亲,咱们不能再房家呆了。”



    姬兰眼眶一红,泪水止不住的打转,这让他们母子去哪里?



    她本就一个寡妇,好不容易被房玄灵收了三房,眼下房玄灵又死了,风言风语又起来了,在这老牛村,她姬兰往后只有一个结局,孤独的老去。



    “嗯,你我母子,有你继父在还可以生存,眼下他去了,你我自然成了外人,被赶出去这是早晚的事,但自个走总被赶出去好得多,这样也避免了与你大娘二娘翻脸成仇人。”



    “娘明白就好。”小杨杨一个转身,面向床榻的内侧。



    她们母子本应守灵,可是大娘二娘的娘家人都来了,而且冷嘲热讽,这用意很明显,那就是这房家今后分离,那是没有他母子的份儿。



    当然说实在的,姬兰为了小杨杨,内心极是希望可以得到一份家产,但她一个女人没有娘家人,怎么也硬气不来。



    夜里,大屋被几盏油灯照的亮堂堂。



    守灵的大娘二娘以及亲朋友人,也是累到东倒西歪打着瞌睡。



    本来还有月亮以及闪耀着的星星,可是突然刮起来一股怪风,天空还被带来一大片黑云。



    黑云遮盖,整个夜间顿时有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阴寒冷意。



    小杨杨一个颤抖,被冷嫂嫂的寒气给冻醒了,这几日他是陪着母亲。



    睁眼一看,本能的就要大叫,可是声音卡在了喉咙,只能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



    本已经死了的房玄灵,甚至装进了棺材内,但是此刻竟然在屋内游荡。



    小杨杨吓得想尿尿,然后一片热乎。



    姬兰心事繁多,好不容易合上眼,但也是睡得很浅,立马就醒了过来。



    “多大了,还尿床!”



    一看小杨杨双目园睁还在哆嗦,只当自己语气重了,吓着他了,就要安慰。



    不过小杨杨却是双目一眨,咽了一口口水,道:“我没忍住。”



    在姬兰醒来说话的那一刻,房玄灵就不见了,小杨杨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



    这一夜真正的辗转难眠,不时地眯开一条缝,想看看是不是自个并未眼花,是真的看到了房玄灵。



    甚至在姬兰睡沉之后爬了起来,透过窗户望向大屋的棺材。



    第五日的时候,在外读书识字的房丫丫回来了,紧接着房子鸣也回来了。



    这俩姐弟相差两岁,一个十八,一个十六。



    对于姬兰以及小杨杨,姐弟俩谈不上喜欢但也不仇视,就如面对左邻右舍的乡亲父老一样的态度。



    房丫丫作为长女一回来,就做出了惊人之举,她要验尸!



    一个十八岁的红花大姑娘,要把父亲脱个精光然后验尸,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这房丫丫以后名声在老牛村算是完蛋了。



    一时间,人口不多的老牛村,传了个遍。



    房子鸣并未表态,只是陷入悲伤。



    房丫丫看着自己手中的字条,上面写着“房玄灵之死有问题”,字迹歪歪扭扭不说,一个完整的字都要分离了,也是看了好大一会儿,才明白写的是什么。



    “臭小子,以为用左手,就不知道是你写的?”



    在这老牛村,根本没有几个人会写字,甚至作为村长的父亲都不会写,当然除了小杨杨。



    小杨杨虽然岁数不大,但是记忆力很好,房丫丫每次回来,都会把学到的字写给小杨杨看,这几年下来小杨杨虽未进过学堂,但是也能写出好多好多的字来。



    在小杨杨终于独自上厕所之际,房丫丫逮住了时机,把其堵在了茅厕之内。



    好在这是大白天,他房家又在给房玄灵办丧事来往人员太多,若不然非要把其塞进厕坑内不可。



    “好了,着了你的心愿了,我这名声尽毁了!”



    “与我有何干系!”



    “与你没干系?你一直以来仇视父亲,每次写房玄灵这个房子,却是方子上面的户少了一点,除了你,谁会把房子写成这个样子?再说,村里又谁还识字?”



    “好吧!是我写的,不过,我可没让你验尸!”



    “你说有问题,那不验尸,如何证明有问题?”



    “那是你的问题。”



    “臭小子,你信不信我把你塞进茅坑吃屎?”



    “咳咳,那个大姐,你好歹也是女孩子,文明一点好不好?”房子鸣面色悲伤,却是摸着小肚子,貌似是要上厕所。



    “小弟,快点出来,你二哥要拉屎!”



    “房子鸣,以后在姐的面前要文明礼貌,要不然......”



    房丫丫一个食指肘,狠狠打在房子鸣的脑瓜上,房子鸣一瞬间疼的抱着头蹲下身来扭来扭去。



    不扭不行呀!这疼的差点菊花失控,喷出屎来。



    “你瞧瞧,房玄灵这是造孽呀!怎么就生出来这俩个歪货!”



    房家对面李大壮他老母,眼不见为净,嚷嚷着走进了房家大院。



    “长舌妇!”房丫丫嘀咕了一声。



    厕所门,“吱啦”一声,房子鸣不等小杨杨出来,一把把其拉了出来,急忙窜了进去。



    房丫丫小杨杨一前一后,走到村民不多的地方。



    “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真的让我说?”小杨杨神情凝重的看着丫丫。



    “嗯,我想知道真相。”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该不该说说实话。”



    “为什么?”



    “因为,已经很悲剧了,一旦解开真相,这悲剧就会扩大,我不想你伤心难过。”



    “你不是很仇视房家人嘛?怎么,我们悲剧了,岂不正好入了你的心愿!”



    “房玄灵未死的时候,我很仇视,不过,在他死了之后,我母亲给我说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这才发现我错了。”



    “你这算什么?意思是说,不说出真相,就是在报恩?给谁报恩?给已经死去的房玄灵,还是给我,或者子鸣?”



    “丫丫姐,我最受不了你这样的暴脾气。”



    “嫌弃我的暴脾气?那我这暴脾气,又是谁造成的?”



    “是我母亲。”小杨杨低下头来,声音都弱了。



    “对!因为你的母亲,父亲冷落了我的母亲,母亲的怨恨又落在我的身上!”



    “不争执这些好不好?”



    “不好!”



    “可是,我只有十岁呀!难道,你想把你的暴力倾向传给我?”



    “嗯!办完父亲的丧事,我决定带你去学院学习,到时候咱们在一个学院,我会好好帮助你成长起来,因为这也是为我父亲将功赎罪!”



    “这是什么逻辑?”



    “你只有十岁,是个弱智,以后就会明白!”



    我想掐死你,丫丫姐姐!不过,这也是小杨杨心里想想罢了。



    “说吧!为了以后家族的和睦,把你知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嗯!好吧!我给你说呀,你凑过来蹲下身子,我小声给你说,我六岁的时候看见过大娘的姘头,俩人当时很亲热,却是不巧被二娘窥见了,之后本是水火不容的俩人和好了。”



    丫丫的眉毛都快变成了刀刃,若是可以,绝对会把小杨杨给“刷刷”两刀劈了。



    不过还是相信了小杨杨的话,因为这个老牛村,有着悠久的历史传承,最让人毁三观的是,倘若有外地人来到本村借宿,家里的女人若是看上了,可以跟其睡觉。



    小杨杨说六岁的时候,那一年老牛村与外边的世界通了商贸,也在那一年,有很多外地人进入了本村,所以小杨杨说的姘头很有可能就是那时候的那些外来人员。



    但是时间这么久了,那些外地人员也再没回来过当地,说这些是要恶心她房丫丫嘛?



    “几天之前,我见了这人。”



    房丫丫倒吸一口冷气,脸色一白,这么明显,几乎不用联想,猜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这人那?”



    “跟着熊二进入了老林,就在当夜继父突发疾病而亡!”



    “所以,你认为是母亲与这姘头合谋杀了父亲,但,却是拿不出证据,对嘛?”



    “丫丫姐,熊二这家伙也是一个色胆包天的家伙,我记得三年前他喝醉酒了,爬进了左邻老木家,跟人家老木家的婆娘滚了一夜热坑头,还有村头包老头的婆娘,哎呀,真是无耻之徒,这么心术不正的人,难保父亲被害没有他的份,所以,既然你想为父报仇,不如趁此机会把熊二也给抹脖子得了。”



    就算小杨杨不说,房丫丫也要对付这熊二,因为若不是他把外商引进村落,父亲怎么会引火上身?



    “算你小子有良心,也不枉叫房杨杨了。”



    哎呀!听着这个名字小杨杨就寒碜的哆嗦,因为真他妈的像个娘们!



    “丫丫姐,你准备怎么收拾熊二?”



    房丫丫看着小杨杨,之后冷声道:“你给姐说,是不是这熊二欺负了三娘!”



    小杨杨一口一口熊二,明显是与熊二有仇,不过一个大人不可能与一个小孩子有仇,除非熊二欺负了小杨杨的母亲,所以要报仇。



    房丫丫绿她老爹的想法,还真让小杨杨有些吃不消!



    这其中的恩怨乃是因为小杨杨的父亲杨文浩所致。



    几年前的惨祸,当时村里几乎死了百十号壮男,至今老牛村才有所淡忘,若是说出熊二牵扯到当年的事情,一旦外泄,村里人们思忆起来,还不知又如何整治姬兰以及他小杨杨,要知道得力的护身符眼下已经躺在棺材里了。



    眼见小杨杨呆愣不说话,房丫丫咬牙切齿道:“果然!”不过却是泄皮球一样,泄了气,因为随着他父亲死了,还会有谁站在他房家身后?



    这熊二可是本村人,外人好整治,甚至是可以处死,但这熊二真好不办!



    娘舅家?想都不用想,一个个恨不得,把房家财产据为己有,只怕到时候那熊二微微给点好处,她房丫丫怕也要被扫除家门。



    至于她娘亲张采?跟个野男人不过几日,就合谋杀了丈夫,会为一个三娘被人欺负站在身后为她撑腰,白日做梦罢了!



    不过眼下,唯一让房丫丫感到暖心的就是,自己不用嫁在这个毁三观的老牛村了,因为她把自个名声败坏了,哪个敢取她,还不被人戳段脊梁骨?



    想着这件事,不由自主的摸摸小杨杨的脑瓜儿,若不是这家伙一纸信息,还真不会恼怒之下替父亲验尸!



    房丫丫的表情,小杨杨是看不懂了。



    房子鸣终于从厕所出来了,却是道:“小弟过来,二哥有话问你。”



    “哦,来了。”



    房丫丫若有所思,进了院落开始为父亲守起灵来。



    “我问你,是不是你让大姐,败坏自个名声?”



    “这话怎么说?”



    “还装!你是不是知道我娘要给大姐说亲,所以给大姐透露了消息,还有,我可看到你偷偷把一张纸塞到她怀里的,别以为我没瞧见!你小子真是多管闲事,等我们走了,你们娘俩可没好日子过了。”



    这真是知母莫若子呀!



    往日如何对家人和蔼可亲言谈相教,转过脸来真实的面容也只会暴露给真正爱护之人,可见媚娘这表面功夫,也是做得到了极致。



    首先小杨杨还真不觉得这媚娘有多么可怕,但是现在,可不会这么想了,毕竟这位二哥,至少表面也还不错......当然防人之心,必须要有!



    到了晚上,帮忙的村民各自回去了,然后开始了房家的会议。



    小杨杨以及姬兰被排除在外,除了房丫丫以及房子鸣还没来得及表达自个想法,似乎就这么理所当然了。



    张家的大舅哥,以及媚家的大舅哥,仿佛成了房家的主人,俩人你来我往,口水超水平发挥,简直能把房玄灵给从棺材里惊吓出来。



    说来说去就是分家,谁多谁少的问题。



    三间破瓦房一人一半!



    “等等,为什么没有三娘的份儿?”



    “小孩家知道什么?她是什么人,克夫的灾星寡妇命,提起她都觉得嘴脏!”



    房子鸣一听,怒了:“房家的事,有你什么事?克夫怎么了?灾星怎么了?寡妇又怎么了?我房子鸣就是叫她三娘,管你屁事!”



    “媚家嫂子你听听儿子怎么说话那?没家教!若是我儿子,一巴掌就给拍死了!”



    “嘿嘿,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我就是一个祸害精,你儿子是老好人,这不老早归西了!”



    张家大舅哥一听,思怡起儿子来,不由得心口堵得慌,接着“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房子鸣这话是说的解气,可是在屋内姬兰以及小杨杨,却是听得脊背发冷。



    眼下没有了房玄灵凭着声威护她们母子俩,在这老牛村简直就是上趟厕所,也要左看右望,生怕被死去儿子的村民报复,被砖头石块砸死在厕所里。



    而这又并非没有先列,元霸天的老婆被人打死在田地里暴尸了好几天,那女儿已经都三年不见踪迹了,只怕尸体都白骨花了。



    “好!好!”



    张家大舅哥气的狠狠丢下两句好字走了,媚家大舅哥也一样,冷哼一声也走了。



    房丫丫揪着房子鸣的耳朵,拉到屋外,道:“你疯了,你会害死三娘跟杨儿!”



    “说都说了,那怎么办。”



    “房子鸣呀!你个混蛋!把你积攒下来的钱财拿出来!”



    房子鸣明白房丫丫想做什么,说真的,让三娘以及小杨杨离开这个老牛村,才是最好的出路,但是这姬兰三娘从未走出过老牛村两百里以外。



    她的心离不开这个故土,但凡有一丝丝小杨杨可以活命的机会,都不回想着离开老牛村,她是一个笨女人,刀不架在脖子上,火不烧开油锅,她就断不了可以呆在老牛村的念头。



    笨女人呀!死了那么多儿子,试问谁能放得开这心结?老爹死了,房子鸣敢断言,一旦老爹下葬,就是她母子俩的死期到了。



    所以今夜的这番顶撞,就是要逼迫姬兰离开老牛村。



    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夜必须走!



    所以房丫丫正准备让姬兰小杨杨离开的时候,房子鸣早就做好了全盘计划。



    “丫姐,看来咱们是不谋而合呀!”



    “好小子,不显山不露水,做的这么隐蔽,姐姐服气了,以后不揍你了!”



    “你姐弟俩,这是做什么?”姬兰明白房丫丫以及房子鸣在做什么,可是内心之中那种不舍故土之情,让其不经大脑的问为什么。



    “娘亲,你该醒醒了,老牛村的百姓,除了丫丫姐子鸣哥哥,没有一个不想要咱们的命呀!”



    “不可能,你看对面大壮她娘,哪一次不是嘘寒问暖呀!还有隔壁的赵婶,更是每一天就来一趟给咱打招呼问好呀!”



    “我的娘亲呀!我问问你,她们在你面前,说过我的好话吗?又或者我每次生病她们看过吗?”



    “没有呀!可这又能证明什么?”



    “记得去年,我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我说磕到了,其实我是被赵婶从背后拿石块给砸的,她每日都来咱家,她的步伐就算捂着耳朵,我也能听出来,至于对面的那位,更是心狠拿着有毒的水果让我吃,这几年每一年甚至每个月,我都会有几天拉肚子,就是吃了她给的水果,你知道吗母亲,只有这样才能释放她内心的怨恨,我还要每次笑呵呵的接过来,装的吃得很开心,母亲,你真的想我就这样死在这里吗?”



    房丫丫听得大吃一惊,原来小杨杨老早就已经受到了威胁,怪不得他要学识字,甚至还让其买些可以治病的书籍给他看,他这是一个人偷偷的在自我疗伤!



    姬兰也是听得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自己保护了小杨杨,使其并未受到伤害,可是却想不到,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遭到毒害,她作为母亲竟然能没有发现!



    “娘对不起你!”姬兰一把抱住小杨杨凄苦的呜咽抽泣。



    “三娘,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鬼地方并不是唯一!”



    “嗯!三娘听你们的!”姬兰终于下定决心,离开这个地方。



    房子鸣把马车已经准备的妥妥当当,只不过却是缺少了驾车的马夫!



    “该死!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这怎么办?”



    姬兰小杨杨匆匆上了马车,之后透过马车小窗子一瞥之间,却是突然看到一双仇深似海的眼神透过漆黑的夜晚,似如一把冷若冰峰的尖刀刺过来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姬兰吓得捂住了嘴巴,却是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这眼神虽然跟以往不一样,甚至是判若两人,可是还是知晓这是大壮他娘。



    能走的了嘛?在这一刻姬兰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可以带着小杨杨飞走。



    “丫姐,我真是笨蛋,我忘了马夫!”



    “子鸣!回来!尽到心就可以了!”



    是呀!尽到心就可以了,这话从媚娘嘴里说出来,就跟往常与邻里闲谈一样,圆滑的让人感到舒心。



    “母亲,三娘还有小杨杨,可没有对不起咱家。”



    “嗯!是呀!没有对不起房家,而我是房家的媳妇,自然是向着咱们房家。”



    “二娘,我就看不惯你这样,心中恨得要死,却还是装模作样,你不显累吗?能不能跟我娘学学?”



    “跟她学?呵呵,我可学不来,好啦,你也回来,一样的话,尽到心就可以了。”



    张采也出来了,拉着给脸面道:“丫丫,你是长大了,敢忤逆我了是吧?给我回来!”



    “丫丫姐,子鸣哥,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可以驾车。”



    “你可以?你个小不点,如何架的了这烈马!”



    “呵呵,既然子鸣哥哥都为我母子做好了万全之策,作为深陷其中的祸害,能不提前打算吗?”



    丫丫子鸣再次一震,从小杨杨的眼神之中,透露着足够的自信,这自信可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丫丫松了一口气,明白了这小不点这几年时时刻刻受到生命威胁,所以早就练好了一身随时准备逃命的本领。



    “架!”



    马车的烈马嘴巴被套住了,所以不会嘶鸣。



    “轱辘轱辘”“吱吱呀呀”拉车马儿先是静走,直到出了老牛村,之后便迈起了粗壮的蹄子,开始了狂奔。



    马车走了不久,老牛村的村民房门一个个都打开了。



    他们不是不知道姬兰小杨杨要逃走,而是给老村长最后一次面子,让其母子跑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就会去追,毕竟老牛村历史悠久,规矩森严,还有那么一点点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