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谨慎地看向了大门的方向。
是谁.......呢?
我尽量保持不发出声音, 移动到了门口,透过门眼向外看去。
穿着一身二尺袖和服的小桃正站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 脖子上还围了一条洁白的羊羔毛围巾, 看上去分外可爱。
她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看上去非常紧张。
我刚要拉开门,却突然想到,我现在用的可是女号。
怎么办?
算了,既然我说“哥哥”外出采风了, 作为了一个合格且具有自我修养的演员, 我还是用女号大胆地a上去吧,免得到时候撒谎撒多了, 遭遇翻车事件。
而且百合子让小桃来找我, 估计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保不齐就是斯波纯一嗝屁了。
我一把拉开门,小桃赶紧抬起头, 却没想到看了个空。
没错, 作为哥哥的樱庭步梦自然是要比她高一个头的, 但我捏妹妹的身体的时候, 还是参考了樱花妹子的身高, 是比较娇小可爱的少女体型。
小桃一开始非常惊讶, 但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不好意思, 请问您是......樱庭小姐?!!”
她杏眼圆睁,异常惊讶:“对、对啊,您和樱庭先生是兄妹, 住在一处也是正常的......”
在打开门的时候, 我就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我不打算使用曾经对炎柱恋柱展现的病弱大小姐的样子, 也不打算展现出对二阶堂的那种有些恶役既视感的病病少女的姿态,而是二者相结合的样子。
是的,虽然我病弱,但不影响我黑泥啊!
“是我,樱庭梦子~”
“今天哥哥不在家,不过来都来了,您要不要进来坐坐呀?”
我对她笑了笑,把门开的更大一些,然后拉住了还在门口呆愣的小桃:“来啦!”
我假装不经意地旋开了客厅里的灯,免得她被客厅黑到,刺激她想到什么不应该想起来的东西。
我领着小桃走到沙发边,没想到入目就是我在茶几上堆成一摊的读者来信。
“啊,糟糕,我忘记这个了!”
我有些苦恼地拍了拍头,正要去收拾的时候,假装有些虚弱地低低咳嗽了几声。
小桃一下子就被我这幅林妹妹般的姿态给萌到了,她赶紧让我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反客为主来收拾这里的信件。
“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说,斯波先生的病现在越来越严重了。”
我有些站起来:“我给您去倒杯水吧!我也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烧水。”
她似乎还是想要自己来做,但是却没来得及拉住我,才抬头,我就已经走到沙发以外的地方了。
我无厨房,拿出我之前买了只是为了装模作样的花茶。
这一次我总算可以自己也能享受风味了。
做人真好!
等我出来的时候,小桃已经把茶几上的信件整理好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等水烧开还要一会儿.....”
小桃赶紧把我按在位置上,又从旁边拿过来一个靠枕,垫在我身后:“没事,您就这么坐着好了,没关系的!待会儿我去看水!”
我还是不好意思,她赶紧摆手:“没关系,我不渴的,您坐坐好。”
似乎比我还急切。
我有些疑惑,一转头,趁小桃不注意,刚好在放在不远处柜子上的小圆镜上,照出了我现在的样子。
怎么说呢,虽然我穿了一身现代的日系小裙子,但是在这个时代的人来看,也不过是不太常见的款的洋装罢了。
本来魇梦看上去就有点愁容病态的感觉,这一点在女体上显示地更是淋漓尽致,尤其是刻意假装忧愁病弱的时候,配上并不是很健康的肤色,真的是一骗一个准。
小桃本来就是有点活泼的性子,自从跟了百合子,这一点更是展露地淋漓尽致。
“其实这一次来,我是替夫人转达斯波先生病重的事情的.....”
她有些犹豫,脸上并没有对斯波纯一病的快死的担忧,反而是不能向我兄长转达到位的遗憾。
我一听便笑了:“这个呀?哥哥与我讲过这件事,他现在为了写作外出采风了,暂时不在东京。如果百合子小姐想要他回来的话,我也可以寄信给他,只不过不是很快。”
“如果是需要特别的的造梦术的话,我也可以代劳。”
小桃很是惊讶:“但是您不是作家吗.......”
“哥哥也是作家呀?只不过风格与我不同,我比较偏爱写一些能赚钱的东西。”我开始推销自己的刀子巨作:“哥哥最近在大阪每日新闻报上有连载新作,不知道您有没有看到过。”
小桃眼睛一亮:“当然!夫人和我共享了报纸与杂志,您二位写的作品,我们都有阅读。”
她不好意思起来,脸颊飘粉:“您写的也非常好看!”
“不过要是您的兄长能与您一样,不写悲剧就好了......”
她想到了什么,有些兴奋的说:“那,那最后昧柳和小蝶可以反击成功吗?”
我立刻疯狂咳嗽:“我、我不知道.....咳咳,哥哥也不告诉我的。”
不要再问结局了!再问自鲨!
我拒绝了她要去厨房看谁烧好没的请求:“没事,没这么快的......我只是从小身体不太好。”
“小时候,一个人在家独处的时间很长,一无聊就给自己编故事。”我说:“因为觉得无聊了,所以会尽力往有趣的方向编造,所以风格可能与哥哥很不一样。”
“您先说一说,斯波先生的病情如何了?我怕哥哥不能如期赶回来。”
小桃被我一提醒,这才想起这个被她遗忘到犄角旮旯里的无关紧要人士:“斯波先生,看着怕是不太好了。洋人医生都说他活不了几天,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以袖掩唇,微微弯起薄荷绿的眼睛:“是吗?那真是要节哀了呢。”
小桃:“.......”
你看她笑的多开心!
我无辜的看向她,她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根本没有理由来指责我!
“其实,这才是真实的结局。”
小桃不能理解我说的话,但是若是百合子自己听到了,必然会理解究竟是什么意思。
仔细想来,百合子18岁成人礼的生日宴会所面对的形势,与我小说里描写的剧情,不正好相似?各路男神,从家世显赫到青年才俊,什么类型的都占了一种。
但是最后的结局却是这样的一地鸡毛。
“我虽然身体不太好,但是在这方面也是极为精通的,并不比哥哥有分毫相差。”
“如果有什么事情,尽可以告知于我的。”
谈完正事,小桃就忍不住对我抒发了一把最近看《蝴蝶》的心情。
“怎么可以这么虐!”
小桃哭丧着脸,一想到这事她就不好了:“偏生故事讲得妙趣横生,结果经常是昧柳没哭,我倒是眼泪流了一地了.......”
特别是看到吉原篇的故事的时候,她差点就哭崩,明明都是回忆杀了,为什么还要做成刀子来虐她!而她真就被虐地死去活来,
我笑的更开心了:“是吗?这种写作手法,我也有向哥哥建议呢!你喜欢就好啦。”
小桃看上去快要冲过来打我了。
这一次见面,明明应该作为消息主角的斯波纯一仅仅是被寥寥提起了几句,完全就没人关心他的生死。
他确实是个人物魅力的人,但是再有魅力那也是雾里看花,隔着一个二次元的距离怎么看都好,在现实中我会直接给他一拳的人。
因为这个社会没有对他温柔以待,他便也不做人,不仅是对百合子的态度让人极为不适,且大发战争财的行为更是让我不屑。
明明还没有挑起战争,但是他那副已经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嘴脸,真是令人作呕。
当小桃向我告别的时候,我向小桃保证,一旦斯波纯一不幸那啥,记得千万通知我。
·
鎹鸦的速度也真是神速,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来自产屋敷耀哉的回信。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鬼杀队大本营是不是在东京周边地区,不然为什么蝴蝶忍都在东京附近打转,而各个大城市也有蝶屋的网点,保证可以及时支援队员。
我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打开了印着熟悉家纹的信件。
这个印迹,我在梦境里已经看得很熟了。
在无惨每一天身上挂的折扇上,在他和服袍角的刺绣上,在他写出的每一封信件上......甚至是那天在马车上被我掀起的小牌子上。
曾几何时,无惨也曾经冠以这个姓氏,使用着家主的印章,最后却成为了家族绞杀的对象。
我一边摇头,一边看着里面的内容。
产屋敷耀哉用的是那种最高级的敬语,遣词造句也是日式文言文的格式,全汉字的书写方式,恨不得把“上流”二字做成水印打满信纸。
要不是魇梦本体的语音文字储备极为深厚,我都要忍不住怒摔信件了。
有一说一,我非常怀疑魇梦在变成鬼之前,可能是那种幕末时代的贵族少爷,平时最喜欢玩弄、□□比他弱小的人,却又对比自己强大的人极为舔狗。
活着的时候就是一个喜欢搞愉悦的小愉悦怪,等到因为意外遇见老板以后,变鬼反而方便他变成大愉悦怪。
所以仔细想来,可能鳄鱼不给他安排走马灯,不仅是因为战斗节奏的原因,更是因为他本人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点。
这也是他文学功底还算扎实的原因吧?
不过之前我在梦里也曾经被老板强制进行教学,被迫练习所谓贵族的说话方式,还有一些文学相关的东西。
就算是我哪天穿回去,我觉得我也是一个日语十级选手了!
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我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过滤掉废话的部分,最后总结一下就是:
【我作为鬼杀队的主公,认为您是一位值得结交的人选,我们需要您的情报。
希望您能够在有空之时光临敝舍。
如果有意向的话,就写信让这个鎹鸦带回来,到时候自然会有专员来接您。】
口气还是非常客气了,但是我还是不满足,毕竟一叫就到,这可不行,搞得好像我上赶着去找他们一样。
但是实际上,鬼杀队肯定比我还急,毕竟他们经不得损耗。
如果是真有价值的情报,只要晚一天,就可能会有更多的队员牺牲;
而我则不同,就算鬼舞辻无惨逼的紧了,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坐船出海,大不了一跑了之,再苟他个好多年,也不是非要跟他们合作才行。
毕竟现在去美国买房投资,还是来的及的!
我当然是要先在信件里对他们进行质疑了。
虽然我是前十二鬼月,但是我有情报,我就是爸爸,他们再不服气也只能干瞪眼。
要是表现的太谦卑了,到时候要是被隐呼来喝去地摁头让我跪下,我可能会忍不住笑眯眯地把他的头拧掉。
那是你的主公,可不是我的。
对自己与至亲之人都如此狠辣的人,也没法一下子获得我的信任。
想到这里,我便提笔写下了对产屋敷耀哉的回信。
不仅繁体汉字的逼我可以装上,我还可以直接用比他更古的口吻和用词,直接对他进行回信。
感谢鬼舞辻无惨,要是产屋敷耀哉知道这是无惨跟人写信的口气和常用表达方式,会不会气的小脸煞白呢?
我一边写一边笑。
排除掉无意义的内容,我的信件大概是这个意思:
【您的邀请我看到了,但是我毕竟曾经和你们的立场不同,很难相信贵组织能有什么诚意。
我也很想与您交流一些内容,但是就在日前,您麾下的队员就带着能致普通鬼于死地毒素的日轮刀前往我的府上,对我进行了一番核善的交流。
我对贵组织的队员的精神状况表示担心。
不过我还是感受到了您在信件里迫切而又热情的态度的,这又让我对您有一些信任。
容我再考虑一番吧。】
·
我放下笔,有些恶意地笑了。
写的这么明显,来的人是谁已经很清楚了吧?反正蝴蝶忍都已经怀疑我了,干脆要撕马甲就撕个干净,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反正她现在在警察局被拘留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我。
就算我是前十二鬼月又怎么样?只要装逼到位,我就拥有虚假的强大。
有产屋敷耀哉在,鬼杀队队员也不能真的对我下刀子。
再说了,其实只要不是柱来亲自找我,我一般都不带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