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个看管马车的下人都敢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何欢心头怒极反笑。
但他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冷冷道:“把马车要回来就行,车夫的事不用你操心。”
啊?
刘大脑袋怔住了。
何欢转过头,对小侍女道:“这个点庄升应该还没睡,你去喊他下,就说我帮他做主,让他重新做回何家的车夫。”
小侍女也是一愣,“庄升都成了田仆,要做回车夫得老爷同意啊......”
“我爹同不同意是他的事情,他要是不同意,大不了我以后让庄升做我一个人的车夫,我自己开他工钱。”
小侍女对庄升也很同情,听到这话猛地点点头,飞奔着就找庄升去了。
那刘大脑袋脸色一会晴一会阴,憋了半天道:“庄升犯下大错,害少爷失明,怎么还能做车夫?而且是否重新任用需要老爷的点头,少爷怎么能越权?”
“我说了,以后大不了让他做我一个人的车夫,管我爹屁事,又管你屁事?”何欢骂斥道。
刘大脑袋脸色更为难看,吭哧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却就在此时,他身后响起一道爽朗笑声,“何欢哥说的对,他自己的事情,管你刘大脑袋屁事!”
紧跟着一个少年从他身后走出来。
何欢并未看向来人,单单听声音他也知道过来的是谁。
何宇飞,他三伯的二儿子。
何欢对他那个三伯并无太多不良印象,因为这个老好人平日根本不插手何家任何事物,天天跟一堆二代耄老们恣意享乐。
但三伯这个二儿子却跟他爹完全不是一路人,终日凑在大伯跟前,与大伯儿子儿子何天驭鬼混。
可以说,何宇飞就是何天驭最坚定的支持者,也是最仇恨何欢的人之一。
他一出现,何欢自然明白了那刘大脑袋敢为难自己的底气所在。
既然背后主子发话了,刘大脑袋也松了口气,马上喊人去寻回何欢的马车。
马车很快拉到何欢跟前。
何宇飞信步走过去,掏出一把锋利的铁蒺藜,甩钉在车厢挡板上。
不仅如此,何宇飞掌端暗暗用力,将马车的支撑部位崩开很多裂缝。
如果何欢敢上车,恐怕走上一段后,马车会立刻散架,而那些铁蒺藜会随着马车散架一同扎进何欢身体。
这点伤害当然弄不死一个炼体九阶武者,却足以让何欢在床上痛苦哀嚎几天。
让何欢大跌眼镜的是,何宇飞做的如此光明正大,如此大摇大摆。
在欺负一个瞎子面前,他毫无顾忌,很认真很恶毒......
看看那辆死亡陷阱一般的马车,再看看都在等着看好戏的众人,何欢的怒意不涨反减,反而逐渐平缓下来。
只要还在何家多待一天,这种事永远无法断绝。
王家四个身负真灵之力的强敌在等着他,他没必要天天将精力浪费在这些琐事上。
两年多的至暗都已过去,这点小场面已经无法让他情绪失控。
但他不愤怒,却非不计较。
......
......
半个时辰后,大批何家的人赶到了马车驻场。
何家一位二代耄老,何砚最先一步赶到。
何砚是何家的裁决长老,专门负责裁决何家上下一干内部矛盾。
此人铁面无私,处事公允,而且身为二代耄老,不惧怕一切家族内势力干扰。
也就是说,哪怕族长何少兴面子他都不在乎。
看到此人率先赶来,何欢稍微松了口气。
这刻出现后,看到何欢与何宇飞、刘大脑袋等剑拔弩张的模样,何砚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问道:“你们这是?”
何欢纯朴一笑,回道:“砚老稍等片刻,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等大家都来了后,小子会向大家一一说明。”
何砚抚下胡须,沉吟了片刻后点点头,“也行,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先把何宇飞放开?”
“这个......小子恕难从命。”何欢依旧微笑,“小子若放开他,恐怕等会小子连说话的资格都没了。”
何欢不仅未松手,反而将何宇飞擒拿的更牢,并且用手指压在了对方双目上,“他今天这样欺辱我,大不了以后大家都做个瞎子!”
见何欢表情极为认真,何砚心头一凛,匆忙劝道:“好好好,你不要冲动,只要你在理,家族不会偏袒他的。”
“还有,”何欢眼光在刘大脑袋等车夫身上扫了一圈,“这些车夫都是整件事的见证者,到时候需要他们帮忙作证。另外,为防治这些人合伙串供,恳请砚老将这些人一一分开,严加监视。”
这话一出,刘大脑袋等人瞬间变了色。
他们还真准备串供,但何欢一直在旁边盯着,一直没机会商量,只能另找准备。
哪想道何欢直接剑打七寸,直接要把他们强行分开。
何砚却松了口气,只要有目击者,这事脉络就清晰的很,到时候裁决也不用那么头疼。
又是半柱香工夫过去,何家里里外外的老爷、少爷们全被惊动了。
何天驭来了,父亲何启忠带着三娘水莲来了,二伯何如龙来了,耄老们更是来了六七个。
众人来到马车驻场后议论纷纷,却都不敢接近何欢。
因为何欢手指正按在何宇飞双眼上。
他大伯何少兴匆匆而至,一看到现场就勃然大怒,指着何启忠吼道:“老四,看看你儿子,他到底在干什么!还不让他快放开宇飞!”
何启忠冷着脸,有些难为情:“我早就就管教不了这个逆子了......我刚才还吩咐逆子放开宇飞,没想到他反而踹了宇飞一脚......”
二伯何如龙大怒:“老四,何欢是你的儿子,你不护他就算了,还满口逆子!你问清事情原委了!还是已查明怎么回事了!”
何启忠脸色一惭,吞吐道:“我想问,他也不肯说啊......”
“你不清楚还大喊逆子?他这两年来在何家怎么过的,你作为他父亲心里不清楚?凭什么就认为是何欢做错了事?”
水莲却咯咯一笑,“二哥这话就生分了,说的这两年来大家故意欺负他似的,没有大家,他这两年来指不定去哪喝西北风呢......”
“贱人!给老子闭嘴!我们兄弟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何如龙气势勃发,怒瞪水莲,直接将她吓的面容失色,忙躲到何启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