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林因为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十岁那年就净身入了宫,凭借着善于察言观色的本事一路混到如今掌案的位置。收了几个徒弟,有了不多不少的积蓄,好不容易日子有了些盼头,就收到了顶替林公公作为圣上近侍太监的通知。
当今圣上的威名全皇宫都知道,那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圣上身边的近侍太监已经换了好几任了,前不久林公公死后,周围的太监都烧起了高香拜起了佛,指望着别选中自己。
盛怀林觉着自己入宫年头不长,怎么也不该选中自己,也就没当回事。直到通知下来,如同晴天霹雳,简直悔不当初。
他甚至都为自己想好了遗言!
只是惊喜往往来得很突然,上任的这些日子,陛下虽然有时会焦躁阴郁,气压低得他唯恐下一秒自己就没了脑袋,但只要傅昭仪一出现,他就会平静下来。
并且,据他多日观察,陛下与傅昭仪相处时根本就不像是皇帝与妃子,反倒像一对刚热恋的情人。
这不,眼下陛下竟放着奏章不批,亲自教起了傅昭仪写字,声音清冷间暗含着温柔。
“好复杂啊这个傅字。”
“这一撇错了。”
“哎呀,不写我的名字了,写你的。”
一直在旁听墙角的盛怀林一惊,但是越泽什么也没说,在宣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让傅晚瑜临摹。
“越……泽?”
越泽嗯了一声,傅晚瑜轻笑:“挺好听的。”,她握起毛笔,一笔一画地写他的名字。
少女握笔的姿势很僵硬,写出来的字更是如鬼画符一般,但是在她兴致冲冲地问他:“好看吗?”时,越泽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眸,点了下头。
盛怀林惊讶之余又有些奇怪,听说傅昭仪是永州第一富商傅家的二小姐,按理说应该从小培养琴棋书画才对,怎么会连字都写不来,还写得如此……难看。
这样明显得连他都看出来的疑点陛下不会看不出来,但为什么连问都不问?
越泽的确看出来了,在更早的时候他就察觉到少女跟调查的傅家二小姐的差别,但他却并不关心少女的身份,他想要的只是那个明明害怕还要安抚他的女孩,以为他得病天天叫嚷着给他治病的女孩,有些唠叨又蠢蠢的女孩,令他烦躁的心能宁静下来的女孩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这天下朝后去长宁宫的途中,盛怀林决定实施一下抱紧傅昭仪大腿的计划,于是壮着胆子对越泽道:“陛下,十月初一是昭仪娘娘的生辰,您看要不要张罗一下宴会?”
越泽点头,另外吩咐道:“派人去将傅家夫人接过来。”
盛怀林点头称是,心中更加深刻地感受到越泽对傅晚瑜的宠爱无度。
(番外篇~)
入夜,越泽处理完奏折,走进寝殿时,瞧见傅晚瑜趴在chuang榻上,拿着一本小说正看得津津有味,一双软白的脚丫在空气里一晃一晃的。
不知什么时候她养成了只穿着亵衣趴在床上看书的坏毛病,也不怕着凉。
越泽走过去,将被子盖在少女身上,抽出她手里的书:“该就寝了。”
傅晚瑜回头,扁起小嘴:“我还差最后一点就看完了。”
越泽丝毫不为她可怜巴巴的表情所动,上一次她也是这么说的,却硬生生地又看了一个时辰才熄灯入睡。
他看向她,目光迫人:“最后一点?”
傅晚瑜眼神闪躲:“额,还有十几章来着。”
“十几章?”
傅晚瑜咬牙,气呼呼地仰躺在床上,将头别向另一边:“好吧!几十章!”
越泽眼中滑过笑意,他搂过少女:“乖,明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