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打!一个贱妇生的小杂种,竟敢咬本殿下。”
精致秀气的少年缩成一团,任周围的人拳打脚踢也默不作声,连闷哼都没有。他的瞳孔倒映的是紫衣华袍的少年凶狠的脸庞,然而他的眸间却毫无波澜,如一滩死湖。
终于,华袍少年消气了,最后狠狠地踢了少年一脚,才趾高气扬地带着一大群奴才扬长而去。
轻风拂过,少年头顶的栀子花丛在风中抖了抖,花香飘入鼻翼,带来一阵安宁。
“你不痛吗?”轻灵悦耳的嗓音在空气中浮动,虚幻得如一场错觉。
少年一怔,他警惕地坐起来:“谁?!”
“你管我是谁,是我在问你呢,你就不痛吗?”
少年垂眸:“不痛。”
最痛的他早已经历过,这种皮肉之痛不过尔尔。
“原来你娘亲死了啊。”
少年握紧拳:“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知道我心中所想。”
“嘻嘻,你猜啊。”
少年松开拳头,一语不发地起身离开,只余身后的声音急急地呼唤:“你别走呀,我告诉你还不行嘛。”
少年顿住脚步,回头。
“我是花妖。”
少年的眸间一动:“妖?会法术的妖吗?”
“对呀,不过复生之术是要招天谴的,我才不会去帮你复活你娘亲。”
又是一阵轻风吹拂,一片白色花瓣奇异地随着风在空中舞动着,在少年惊异的目光中,化为一名妙龄少女。少女一身嫩绿色衣裳,赤着雪白小脚,脚踝上系着一颗金色铃铛叮咚作响,空灵而悠远。
少女眉眼如画,她望着少年,歪头笑道:“我叫云栀,你呢?”
“我叫越然。”
*
“小杂种,敢跟本殿下抢风头?哼,夫子也真是眼瞎,旷世奇才?哼,我呸!”
两个奴才压住越然,迫使他跪在华袍少年面前,少年举起拳头,正要打下去,突然风起,少年惨叫一声,捂住手臂,在地上打起了滚:“手!我的手断了!”
奴才们惊慌四窜:“三殿下受伤了,快传太医!”
所有人都走光后,越然看向坐在树上的少女:“谢谢。”
云栀跃下树:“你的脸都紫了,真的不痛吗?”
越然摇头。
“骗人,明明很痛,上次那个三殿下不过摔了个跟头磕破了皮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你怎么就不哭呢?”
“……习惯了。”
“因为没有人心疼你啊。”云栀说穿越然心里的想法。
越然脸上划过一丝难堪,他正要开口,却听少女认真地说道:“没关系,以后我心疼你。”
话落,荧光包裹住越然,他身上、脸上的伤转瞬间愈合如初。
越然怔怔地望着少女,后者灿烂地笑着:“原来你这么好看啊,越然。”
越然早在娘亲死后就也随之死去的那颗心在这一刻动容了,这些年所遭受的欺凌、侮辱突然之间模糊起来,只余眼前笑容绚烂的少女的面容越来越清晰,清晰到此生难忘。
娘,我可以吗?可以再次拥抱温暖吗?
娘,如果可以,那么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守护这抹温暖,我要变得强大,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