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越明露出了真面目。
他伸手将殷茴推至床榻上,殷茴垂着眸,不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抗拒,今日越明终于撤下了贴身跟随的暗卫,也许是放下防备想和她行那等事。
除了唐清以外,其余所有男人的触碰都让她感到恶心。忍受了三日他时不时的摸手,搂腰,甚至亲吻她的脸颊,只可惜那样的距离不足够让她有十分的把握一击致命,她只能笑着忍耐。
而今……
越明压在她身上,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当他伸手去解她衣襟时,殷茴闭上眼,不让自己眼里的厌恶流露出来,手不动声色地摸向藏在腰封的刀片。
却发现身上的人久久不见动作,她睁眸。
越明一脸轻蔑地看着她:“你这样下贱的女人,本王可不屑碰。你以为本王是真的喜欢你?不过是帮着清媛戏弄戏弄你,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怎么样?唐清也不过如此,尤其是看女人的眼光,哈哈哈——”
殷茴怒目瞪向越明,突然神色一变,看向越明的身后,讶异道:“唐清?”
越明下意识地转身去看,发现背后空无一人时,心下一沉,正要回身制住殷茴,却发现梨花的清香悄然袭来,紧接着脖颈上传来一阵冰凉刺痛。
他瞳孔放大,捂着脖子“呃呃”地呜咽着。
越明眼中的殷茴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方才还娇羞瑟缩,如今却双眸阴冷,其中带着掩不住的厌恶。
她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鑫王殿下,你与唐清比,一文不值。”
越明想说什么,却只能不甘地往后倒下,手上,脖间鲜血淋漓,死不瞑目。
殷茴拢起衣襟,越过地上的越明,走向摆着精致点心的桌前坐下,鑫王死后,越宣帝必然下令彻查,所以她不能逃,以免越宣帝顺藤摸瓜查到主上,这就是主上的目的,损失一名死士,换取鑫王的命。
在接到这个任务时,她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她多活了五年,更能有幸能和唐清重逢,与他朝夕相处得他温柔以待那么多天,她本该知足才是。可她为何这么不舍?
唐清温润的笑颜一闪而过,殷茴苦笑,果真是拥有后就变得贪心了么。
整齐的步伐声远远传来,殷茴浑身一松。
却在下一瞬听见了熟悉的清越嗓音:“阿茴。”
殷茴诧异地望向声音的主人,她站起身,唐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周清然?!
她伸手去拉他:“唐清,你快走……”
唐清却反拉过她伸出的手,拥她入怀,她察觉到唐清抱着她的力度很紧,前所未有的紧,隐约间,她察觉到了什么。
眼眶一烫。
“不,唐清,这与你无关。”
唐清松开她,黑眸深沉如墨。殷茴发现他的容颜变得模糊起来,她抓紧他的衣袖,泪水决堤而出,她哆嗦着开口:“不要……别这样,唐清……”
唐清的面容越来越朦胧不请,甚至他的声音都变得悠远。
“阿茴,以后……做一个真正的普通人,那些风景,我希望你能替我去看。”
殷茴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昏睡过去。她的眼角还沾着泪珠,凤眉痛苦不安地紧颦。
唐清最后贪恋地看了她一眼,才把他交给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周清然。
周清然神情复杂。
唐清轻轻开口道:“阿茴就……拜托你照顾了。”
官兵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周清然闭了闭眸,飞快地跃向窗口,消失在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唐清背后的大门被一股大力撞开……
*
周清然送殷茴去了临州,在那里有唐清早已置办好的住宅,里面的一花一草,每一处陈设都是唐清亲自准备的。
他将银票放在桌案上,看向面容呆滞地倚在树旁的殷茴,没有言语,轻步离开了。
他没有看见一滴泪从殷茴眼中滑落,也没有听见她嘶哑、悲凉最后偏执的低喃。
“该死的是我啊……你不能死,你才该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