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外,那月色更加清灿,明明看上去只有那么一团圆圆的光球,浅淡宁静,散发的光辉却能落满整片大地,给每一处物体、每一个人都镀上一层银纱,晶莹动人。
明明就在不久前,也是同样的月圆之夜,越泽还和她一起坐在客栈的屋檐之上相拥赏月,那时候她央求着他用轻功带自己上去,素来严谨的他自然是不答应,但最终抵不过自己的百般撒娇耍赖,抱着她轻轻一跃便到了客栈的屋顶。
依稀记得那一晚月色的皎洁和他在淡淡月光下愈发柔和的侧颜,感受到她的注视,他微微侧过头,那张精致俊美的脸庞便逆着月光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才恍然惊觉,原来他的眼眸,比星辰更令人怦然心动。
如今却是,只见月色不见君。
傅晚瑜回头望了望身后那高高的屋檐,没有人可以带她上去,但还有梯子啊。
她笑了一下,成日伤春悲秋不适合她,失落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她去找来梯子,搭建稳固后,才哼哧哼哧地顺着梯子爬上去。
眨眼间视线就变得开阔了不少,傅晚瑜坐在冰凉的瓦片上,双手抱着膝盖,仰起脑袋望向无边无际的夜空,漫天的星辰仿佛近在咫尺,美到了极致。
她不由看痴了去。
……该死,又想到越泽的眼睛了!
傅晚瑜恨恨地想收回目光,却听见了一声惊讶的呼唤——
“晚瑜?”
傅晚瑜循声望去,院墙外赫然站着里穿墨蓝色锦袍外披黑色大氅的傅卓言。
这个角度望过去,自家哥哥还真是俊尔不凡呢。
“好巧啊哥哥,你也睡不着出来走走?”傅晚瑜朝傅卓言笑着打招呼道。
傅卓言无奈一笑:“出来走走怎么就走到了屋顶上?”
“……”傅晚瑜摸摸鼻头,转移话题,“这儿看风景的视角好,哥哥要不要也上来坐坐?”
傅卓言未语身先动,不过几息的功夫就轻飘飘跃然而至,站到了傅晚瑜的面前。
古代是人人都会点轻功吗?
傅晚瑜突然觉得方才爬梯子上来的自己蠢极了,她和傅卓言并肩而坐,目光都落在头顶的夜空上,两人的影子在月光照耀下落到身后,一高一矮,隔着不到半指的距离,气氛宁静而美好。
“哥哥。”傅晚瑜突然打破了沉默,眼睛仍看着圆如玉盘的月亮,“对不起啊。”
傅卓言一怔,看向傅晚瑜:“怎么突然……”
“因为我的原因,哥哥再也不能为官了。”傅晚瑜低下脑袋,嗫嚅着,“我一直想跟哥哥道歉,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觉得对哥哥很愧疚。”
傅卓言失笑,所以这就是自回来以后晚瑜就一直躲着自己的原因吗?他之前正纳闷呢,原来就因为这样。
他伸手往傅晚瑜的脑袋上胡乱一揉,后者一脸莫名地看着他,随后反应过来似的瞪他一眼,抬起手整理自己被揉乱的头发,一边嘀咕道:“跟你正经说话呢,干嘛弄乱我的头发。”
不过心里却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哥哥不怪自己就好。
“晚瑜。”傅卓言忽然喊出傅晚瑜的名字,星眸中透出的色彩出奇地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