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阳脑袋‘嗡’地一声,他来不及多想,急急地开口解释:“不是的,我……”
然而沧漓却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她开口留下一句“有缘再见”后便转身离开了。
视线里,女子一袭白衣,衣袂翩飞,身姿绰约中独带一股清冷的气息,这是他默默注视过无数次的背影,每一次他都觉得自己离她很远,但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及这一次这般,让他觉得他好像永远也追不上她了。
不过顾鹤阳终究不再是以前那个倔强的外表下隐藏着自卑的少年了,如今的他经过战场血的洗礼,为人处世都果决坚韧了许多,至于自卑,更是早就消弭于他的骨子里了。
所以他不过是失落了一瞬,眼神便重新变得坚定起来,没关系,她是天边的仙子,仙子不会主动向凡人靠近,那么就由他主动去靠近她好了。
沧漓不知道自己这么明显的表态下,非但没有挫了顾鹤阳的锐气,反倒让他更坚定了自己的心思。
所以在第二日出门看见穿着一身玄色阔袖金丝蟒袍,伫立在巷口,引起过往女子频频回望的青年时,她不可避免地愣了愣。
她昨日都已经暗示得那么明显了……
顾鹤阳一眼就看见沧漓了,原本冷肃的面容像是破冰生春一般染上了笑意,他迈步朝她走去:“沧漓,好巧。”
是真心巧合还是某人的刻意而为之,两人都心知肚明。
“你是要去皇宫为陛下授课吗?正好,我也有事要进宫一趟,我送你吧。”
沧漓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就见面前的人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般,侧身指了指等在不远处的马车和车夫:“车马都已备好,沧漓,我们走吧。”
拒绝的话不得不咽下,沧漓不再多言,跟着顾鹤阳上了车。
这还没完,等她为越晟轩授完课出宫时,顾鹤阳又带着车夫等在宫门口,一看见她便又故技重施,半是央求半是强硬地送她三坊巷。
如此多次之后,沧漓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说狠话,顾鹤阳估计会一直缠着自己。所以这天她照常授课完出宫,果不其然又在宫门看见了顾鹤阳。
“沧漓。”顾鹤阳看见她,眼里都带着光。
沧漓看着她,心内无声地叹了口气。宫门口不是适合说清道明的场合,在顾鹤阳为她拂开车帘时,沧漓没有拒绝,扶着门框就要上车。
突然意外发生,不知是什么惊扰了马,受惊的马儿长啼一声,整个身体向上跃起,顿时车仰马翻。半边身子在车上的沧漓更是被带倒得往后一仰。
还好顾鹤阳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她。
“怎么回事?”顾鹤阳接过沧漓,使她平安落地站稳后,才眼神锐利地看向车夫。
车夫忙不迭地认罪:“将军,是、是小的没有管束好这个畜生,让将军和帝师受了惊,实乃大罪。”
顾鹤阳还待说什么,就被沧漓抬手制止了,她道:“无甚大碍,走吧。”
顾鹤阳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方才发怒也只是因为差点伤着的是他放在心尖的人,故而大题小做了些。既然沧漓都说没什么事了,他自然也不会过多苛责车夫。
两人重新上车,马车缓缓驶离宫门,消失在视野里。
注视着这一切的男人袖口中的手死死握紧,眼睛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一旁深切体会男人周身散发的阴沉骇人气息的小林子硬着头皮提醒道:“陛下,太后还在福禄宫等你呢。”
越晟轩收回视线,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