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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知道了,多谢杜姑娘提醒。”梵镜言客气又疏离的说。



    杜尔白只是性子比较软和,并不是人傻了。



    梵镜言神色平静,显然早就知道盛云瑱的身份。



    杜尔白咬咬下唇,最后轻声问道:“梵姑娘既然早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份,为什么还要来救我呢?你就不怕殿下和顾世子的关系僵硬吗?”



    梵镜言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反问道:“杜姑娘有婚约在身,太子如此对你,就不怕向将军心中不满吗?”



    杜尔白被问住了。



    这事她肯定不会说的,她相信梵镜言既然出言相救,肯定也不会说出去让她难堪,所以盛云瑱的所作所为肯定不会被人知道。



    不为人知,就意味着什么都没发生,自然就不会有矛盾。



    顾容与和太子的关系一直不和,就算没有这件事,两个人也是你死我亡的局面,杜尔白偶尔听祖父说起朝中局势,多少也了解一些,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梵镜言看她神色变化,心知她想明白了,也不想她误会什么,于是解释道:“杜姑娘不必觉得内疚,女儿节宫宴上,你拦着向雅馨的事,我还记得。”



    言下之意,她是在还那个人情。



    杜尔白一听,更加不好意思了,“当时我的阻止并没有用,梵姑娘不必如此。”



    “那么多人,只有杜姑娘和郡主为我说话。”梵镜言恩怨分明,不会因为杜尔白当时与向雅馨是一起的,就记恨杜尔白。



    “杜姑娘快点回去吧,下次出门多带一些人。”梵镜言不太擅长和性格柔软的人交流,总怕自己那句话说的不对了,就会把人欺负哭了。



    给完杜尔白忠告之后,梵镜言转身就走。



    簇水见她走过来,匆匆迎上去,“姑娘刚才也太冒险了,为什么不让奴婢跟着?”



    “我不知道里面都有谁,你是国公府的人,你跟着我,很容易让别人猜到我的身份,给世子爷树敌。”梵镜言轻声说。



    “可是太子殿下……”簇水迟疑道。



    梵镜言推开包间的门,“太子明显听说过我,这件事就很值得琢磨了。”



    她坐下来,簇水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奇怪的问:“有什么不对吗,姑娘?”



    梵镜言喝了一口茶水润喉,才慢慢的说:“我跟随世子爷回国公府,文武百官都很好奇,此乃人之常情,但只有过度关注世子爷的人,才会对我的身份特别感兴趣。”



    “太子久居深宫,就算和世子爷关系紧张,见到我最多也就是说两句无关痛痒的话。”



    “可是他说我在宫宴上的表现勇气可见,证明他详细打听了宫宴上发生的事情,若不是特别关注,他打探那么清楚做什么?”



    梵镜言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有人把我的事告诉了太子,应该还仔细讲了我与世子爷之间的事情,就是为了让太子知道,世子对我的重视。”



    她抬头对簇水笑了笑,“什么人能知道的如此详细,只靠语言描述,就能让太子记在心里?”



    簇水的脸色倏地沉了,梵镜言是在侧面提醒她,事情是从府里传出去的。



    听鹂斋的菜品果然很美味,新的点心味道也很好,梵镜言吃的心满意足,又带了三盒回去,一盒给顾容与留下来,另外两盒让簇水送到兰雪堂去,送给顾夫人和顾南絮。



    簇水捧着一只匣子回来的,里面放了一对赤金缠珍珠坠子,是顾夫人给的。



    顾夫人对梵镜言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梵镜言也不在意,点心收了就行,她和顾家人的关系维持平衡就好,不需要多热络。



    下午顾容与回府,见到梵镜言的第一句话就问,“殿下遇到太子了?”



    梵镜言慢吞吞的写完最后一笔,才说:“嗯,色胆包天。他是不是见到你,给你脸色看了。”



    顾容与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把注意力放在她说的话上,“他做什么了?”



    语气已经不自觉的冷了一些,似乎只要梵镜言说盛云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他就要立刻去剁了盛云瑱的手。



    梵镜言察觉到他的心情变化,抬头冲他笑笑,“不是我,是杜尔白,他胆子挺大的啊,也不怕向家不高兴。”



    顾容与眼睛里的冷厉褪去,恢复了平静,“向威最近被陛下找借口训了两次,太子就认为向家早陛下心里的地位低了,而且……”



    他说了一半,皱皱眉,似乎是非常不想和梵镜言讨论接下来的话。



    梵镜言拿起笔,重新又写了一张字,她似乎知道顾容与想说什么,不在意的说:“没事,你说,你给我的资料写的可比你说的详细多了。”



    顾容与想了想,也是这样,就道:“太子就喜欢柔软好欺负的姑娘,他盯着杜大姑娘很久了,臣猜测,杜尚书也是因此,才尽快给杜大姑娘定亲的。”



    他慢慢走到梵镜言面前,低头去看梵镜言写的字。



    哪怕早就见过梵镜言的字体,每次见到还是会被惊艳到,梵镜言的字豪放疏狂,自成风骨,每个字都像一柄出鞘的利剑,直接扎在人的眼睛里,霸道不讲理。



    平时的梵镜言温吞的像是没脾气,狠话说了一箩筐,真要切磋的时候总是会收两分力气,典型的嘴硬心软,一点都不像个君主。



    可是看过梵镜言的字,没人会怀疑,梵镜言到底有没有为君的能力,她的字已经说明一切了,在她温吞的外表下,有一颗杀伐果断的心。



    “那她的命挺不好的,你确定杜尚书是坚定的保皇党吗?”梵镜言问道。



    “殿下为什么这样问?”顾容与一边看字一边说。



    “明知道盛云瑱对杜尔白存了什么心思,却还是把杜尔白订给向威家的公子,若是哪天盛云瑱真的鬼迷心窍,向家岂不是要同盛云瑱翻脸?”梵镜言抄的是一篇佛经,本来应该是中正平和的经文,愣是被她写出的杀气四溢,她抬眼撩了一眼顾容与,“他要么就是傻子,要么就是对南晋有异心。”



    梵镜言抄写的两页佛经直接留在顾容与的书房,一起留下的,还有梵镜言的话,“世子还是去查查吧,若杜尚书真的对朝廷忠心耿耿,那本宫只能说,天佑北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