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楼吟也没有想过,只靠一根针就能偷袭成功顾容与,但是看到梵镜言能如此毫不犹豫的就挡在顾容与身前,他还是稍微有了那么一点意外。
尤其当凤楼吟看到顾容与本来不为所动,然而梵镜言挡在他身前的那一刻时,顾容与的脸色骤变,十分紧张的在身后伸出手,想要拉一下梵镜言,但是又怕打断梵镜言的节奏,反而让梵镜言受伤,只能硬生生克制自己的担忧,眼睁睁的看着梵镜言的短剑拦下了那个暗器,随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凤楼吟的眼睛眯了眯,在他的心里,对于梵镜言在顾容与心中的重要性,要重新评估。
但凤楼吟做事情一向讲究严谨,哪怕他看出了顾容与动作之间的变化,为了彻底的确认自己的猜测,他还要进行一番试探。
“师兄真的没有想到,师弟随手救回来的人,竟然武功如此之高,师弟这是给自己找回来一个贴身护卫吗?”
“贴身护卫”四个字被凤楼吟说的格外意味深长。
梵镜言有一点懵懂,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凤楼吟的这个词语里,听出了一点别样的意味。
“凤公子,同门相残可不太好听。”梵镜言想不明白就不想,把凤楼吟说的话放在脑后,只是警告性的看了一眼凤楼吟。
但是她身后的顾容与却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突然之间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按在梵镜言的肩膀上,微微用力,示意梵镜言躲到他的身后,随后顾容与手腕翻转,手中也多了一根像刚才凤楼吟攻击他一样的银针,朝着凤楼吟的面门就飞了过去。
凤楼吟的面色不变,这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小把戏,在曾经的顾容与和凤楼吟之间经常出现,凤楼吟只是轻轻的一抬手,屈起食指和拇指一弹,举重若轻的就将那根银针弹开了。
若不是知道那是一根几乎能要了凤楼吟性命的暗器,梵镜言差点就要以凤楼吟弹开的,只是一片落下来的树叶。
“掌门信物不能给你,师兄,若是再胡言乱语,就休怪我不顾同门情谊,对你不客气!”顾容与冷冷地警告他。
凤楼吟能耐心和顾容与说这么长时间,已经到了极限,听完顾容与的话,也确定梵镜言在顾容与心中到底有多重要之后,凤楼吟便收起了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容与,与此同时手中微动,数十根银针奔着顾容与而去,而且这攻击范围之内竟然也包括了梵镜言。
两个人同时动作,避开银针的攻击范围。
他故意撒出了一把银针,漫天遍野和下雨一般,就是为了隔开顾容与和梵镜言,让他们无法合在一处对敌。
银针并不是最难对付的,但是他的角度非常刁钻,梵镜言仗着自己身姿灵巧,很快的躲避了过去,而顾容与更加强悍,直接站在原处没有动,只是一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他面前的银针突然停在了咫尺之间,随后扑簌簌的落到了桌子上。
凤楼吟看向顾容与的眼神更加警惕忌惮,顾容与好不保留的展示自己的实力,这还是梵镜言第一次看到他的情绪变化。
“多年不见,师弟的内力又精进不少,既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为何还在关外被人追的狼狈奔逃?”凤楼吟的语气充满恶意。
“看师弟现在这个模样,似乎是仗着内功境界高,想要与我一战,争夺掌门之位了?”
凤楼吟说罢突然欺身而上,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变出来的武器,一柄短刀抹向顾容与的脖子。
顾容与向后闪躲,抽出腰间的长软剑,直接隔挡住凤楼吟的攻击。
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缠斗起来,梵镜言知道此时插手很容易帮倒忙,所以她直接就守在了门口,以免有人误闯进来。
两个人默契的没有使用内力,只是单纯的用招式比拼,梵镜言站在这里倒还算安全。
她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相争斗,发现两个人的武功招式同样精妙,以梵镜言的眼力,竟然还有看不清的时候。
梵镜看出来,他们的武功招数暗合五行八卦,似乎和天问山所涉及的东西相关。
他们的一招一式都带着一种道意。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股举重若轻的味道,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们认真而慎重的对待,这是一种藐视,是只有站在山巅的人才会生出的一种状态。
梵镜言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势均力敌,不相上下,但是顾容与现在的武功实力,比他平时表现出来的高,说明顾容与在平时隐藏了自己的真实实力。
所以说,每次顾容与和梵镜言对打喂招的时候,他都放水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梵镜言现在得好好和顾容与交交心。
凤楼吟的耐心并不是很好,若不然也不可能一个不高兴就屠人满门,所以在长时间比斗不出结果之后,凤楼吟掌风裹挟着内力,对着顾容与就偷袭过去。
劲风刮过脸庞,梵镜言就知道他这一掌是带了十成的内力。
但顾容与也足够自信,哪怕被凤楼吟从另一侧偷袭,也能从容的避开,然后抬起手对上了凤楼吟的手掌。
刚才单纯的比斗已经分不出结果,两个人不约而同使用了内力。
梵镜言本以为分出结果必然会两败俱伤,然而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凤楼吟突然捂着胸口后退了一步,目光恨恨的盯着顾容与,随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可真是梵镜言见过的结束最快的内力比拼。
梵镜言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继续生气顾容与的刻意放水,还是先为顾容与战胜劲敌喝彩。
凤楼吟可没有梵镜言这么复杂的想法,他看着顾容与的眼神,恨不得都将顾容与吃了。
“师弟还真是深藏不露,原来师父总说我不如你,本来我还不服气,现在我总算是信了,至少在心计这方面,我就比不过师弟。”
顾容与从容的收回手,背在身后,腰杆挺的笔直,目光淡然的看着凤楼吟,“师兄只是疏于练习而已,当初师父收回你的掌门信物,我还想不明白,现在我是知道原因了。”
顾容与真可谓一个狠人,都已经把别人打吐了血,还要冷嘲热讽一翻,在别人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再踩一脚。
梵镜言暗自啧舌,庆幸自己没有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