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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边城的生活单调且枯燥,这里民风虽然淳朴,但是因为是在边境,总是会有准提人时不时骚扰,顾容与自己就带着人和他们交了好几次手。



    好在有天险阻挡,每次来骚扰的准提骑兵都是百十来人,形不成特别大的规模,不至于应付不来。



    不过总是有敌人骚扰,商人也不敢来,这边的经济不发达,百姓过得就比较清苦。



    但梵镜言和顾容与都没有任何不适,顾容与兢兢业业的做着益州刺史,想办法为他们发展经济。



    边城靠山多湿热,但是非常适合养蚕缫丝,顾容与就把百姓们动员起来,家家户户开始养蚕,然后抽出蚕丝来做成丝绸,向涪陵那边倒卖。



    而且边城因为紧邻山脉,山货非常多,这也变成了顾容与向外倾销的特色产品。



    总而言之,顾容与发挥自己的才能,在有限的条件之下努力的发现边关城池的价值,让边城百姓可以自给自足,又和其他城池进行商业往来,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



    顾容与的做法,只短短一个春季就初见成效,百姓们口袋里的钱明显都多了起来。



    顾容与又没有什么架子,平时没事的时候就跟着赵奉一起去巡逻,边关的将士们都认识他,见到他来了之后都是热情洋溢,纷纷和他打招呼。



    顾容与处理公务的时候,梵镜言不跟随,她要学习的东西很多,顾容与给她安排了大量的课程,而且必须让她熟悉各个异族的情况。



    但每当顾容与要去巡逻的时候,梵镜言都十分喜欢跟在他身边,这也算是梵镜言唯一出来遛弯的时间,因此,她和军中这些人混的也很熟悉。



    而且他们之中有些人还在那一天见识过梵镜言的本事,记得这个一己之力就能让向威低头的小姑娘,对她也很是尊重。



    若是天正帝知道顾容与在边关混的如鱼得水,肯定要气得吐血,后悔自己给顾容与安排了这么一个地方。



    “你已经连续几日熬夜,天亮才睡了,到底在做什么?我看你最近心情并不是很好,世子爷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梵镜言半夜口渴,起床喝水的时候,发现对面顾容与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她想了想,决定过去看一看。



    在边城就没有像在镇国公府那样,有诸多的忌讳和讲究,这里本身就简陋,屋子也少,刺史府并不是很大,顾容与的屋子和梵镜言的是对着的,两个人出门就能先看到对方。



    梵镜言已经连续几天看到顾容与天亮才睡了,本来以为顾容与那边遇到了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公务上的事情,梵镜言从不过问,所以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刚开始一两天还好,可是到现在已经有四五天了,梵镜言担心顾容与的身体吃不消,所以特意过来问一问。



    顾容与将梵镜言让进屋子里,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送到手里,忧心忡忡的说:“最近一段时间似有暴雨,我很担心,怕岷江涨水,若是发了水,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也难怪顾容与担忧,益州紧邻岷江,本来是一道很好的天险,可以阻拦准提人的铁骑,但是一旦出现暴雨的情况,岷江的水位就会上涨,有的时候会冲破上游的堤岸,对下游的百姓造成涝灾。



    边关的百姓才刚刚过上两天好日子,若是遇到了汛期,刚开始的生活又将回到原点。



    顾容与动天象,最近天气不太好,顾容与观察了几天天象,推测可能有暴雨,但是顾容与希望自己看错了,所以他又观察了几日,等到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久久无法入睡,这才让梵镜言注意到。



    梵镜言是相信顾容与的预测的,他出身天问山,这种事情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只要稍微观察一下,就能预测出天气。



    他既然这样说,那就**不离十了。



    但是梵镜言自己也没有应对洪涝的经验,你让她上阵杀敌,她能把自己的经验说的一清二楚,这种比较偏技术性的事情,她是帮不上忙的,那些东西只是书本上的理论,真正实践她还没有遇到过。



    但若是真的发生了涝灾,首先需要的就是钱,其次就药材和大夫,赈灾和防范疫病,都是重中之重。



    哪一样都需要钱,但现在边关最缺的就是钱。



    “衙门的账上可没有多少钱,我前两天去粮库看了,粮库里的粮食也不够,你现在就算把所有人都迁到南晋腹地去,也根本就不可能,且不说折子往返需要时间,就算你现在马上能让天正帝批给你,他肯定也不会同意。”



    梵镜言一边说一边头都大了,“咱们缺钱也缺人,为今之计就只能先加固堤坝,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顾容与无奈的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但梵镜言说的是实情。



    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若是将边关的百姓全部迁到腹地,哪怕是向后迁移一座城池也行。



    但是这样等于将三个州拱手交给准提,他们绝对会变成南晋的罪人,这个罪名他们承担不起,所以,这个办法不可取。



    “我已经命令全城的医馆清点草药,若是有短缺的,趁现在还有时间,马上向其他地方采买,希望到时候用不上。”顾容与说道。



    顾容与和梵镜言相对而坐,心情都有些沉重。



    最无奈的事情,就是你想到了一切可能性,但是你却发现自己兜里没有钱,任何事情都办不到,只能徒劳的在最基础的工作上仔细的打磨推敲,其余任何远大的抱负你都实现不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一言难尽的艰辛,谁能想到有一天,北齐前公主和镇国公府现在的世子,能因为钱而发愁呢?



    但是人生总是这样,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顾容与的推测最终还是成为了真。



    两天之后,暴雨骤然而至,天像是漏了一样,雨水一刻不停,河水一涨再涨,他和梵镜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岷江上游的堤坝被河水冲破,涝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