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与刚才还在和梵镜言置气,说话都语带嘲讽,可是这时候听到梵镜言不见了,顾容与心头就是一慌,抓着簇水的肩膀,焦急的问道:“怎么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除了你,秋霁呢?他去哪里了?”
“姑娘今天下午想吃点清淡的东西,所以我一早就出门了,想要去给她寻一些清淡的食材回来自己做,可是等我回来之后,就发现房间里没有了人,我后来又去找秋霁,秋霁也不见了,这才急忙出来找世子爷!”
“世子爷,姑娘连封信都没留下,她到底是去哪里了?会不会有危险呢?”
簇水心中难掩担忧,现在哪里还能想不明白,梵镜言下午就是把她支走的,可见她早有预谋了,可是什么事情非得把她支开呢?
“你们姑娘真是想走了,又不想留下什么信息,说白了就是和你们家爷一刀两断呢!”
顾容与听完这番话之后,勉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惆怅似的对两个人说:“行了,别担心了,既然有秋霁跟着,说明她的安全无虞,肯定就是不想和咱们再在一起了,缘分有聚有散,看开一点,咱们都回去吧!”
梵镜言让他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秀女的名单上,可是以梵镜言的性格,绝对不可能任由天正帝摆布。
他把名单交出去,责任就不在他,天正帝不可以治他的罪,这时候梵镜言再一走了之,天高海阔,谁也不能找到她,对她来说反而很好。
这样的做法,既救了顾容与一命,也能给梵镜言自由,现在梵镜言自己的暗网已经建立了,这一次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他虽然总说着梵镜言的人里边有人会背叛他,但是事情还没有发生,谁知道将来会有什么事呢?万一这一次就变得风平浪静了呢?也许这一次梵镜言找的人里边,就没有可以背叛他的呢?
顾容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不断的在心里告知自己,这样也好,这样梵镜言就可以摆脱他的控制,也能摆脱天正帝对她的监视。
总而言之她已经自由了,再也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活,相信以她的能力,要不了两年就能培养一番自己的势力,到时候杀回北齐去照样能和梵迦叶一争皇位,哪里是非他不可呢?
只不过是他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他不应该奢求更多了,能救下梵镜言,保护她这两年多的时间,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他要相信梵镜言的能力,梵镜言也一定会遵守承诺,绝对不会背弃于他,至少在梵镜言夺下皇位剑指天下之后,他绝对可以为自己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
这不就是他最开始的期望吗?
只是在和梵镜言的相处之中,他自己奢求的越来越多了。
而梵镜言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两个人最初的约定,所以他也活该受到惩罚。
簇水和八归跟在顾容与身后,总觉得有一些担忧,顾容与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只是依靠本能的记忆在往府中走,但是看他的模样,显然神魂都已经随着梵镜言离去而走了。
皇上要选秀女的事情他们也已经知道了,明白这对梵镜言和世子爷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能保全双方的性命。
但是心里虽然这么想,也明白事情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只要意想到梵镜言不告而别之后,顾容与竟然如此失落而难过,两个人心里面就不是滋味。
他们两个也不敢出声打扰顾容与,生怕说错了什么话,勾起顾容与的伤心事,只能提心吊胆的跟在顾容与身后,避免他走错路,或者因为避让马车不及时而遇到什么危险。
好在一路上都相安无事,两个人连口气都没有松开,就看到顾容与直接走到了梵镜言的屋子里。
“世子爷,您走错了,那是……”
八归刚想出声提醒,话还没说完就被簇水在身后狠狠地拽了一下。
他不解其意,转头去看簇水,剩下的话就没说出来,就这么个时候,顾容与已经推门走进去了。
簇水拽着八归不让他跟进去,在八归身边小声的说道:“你是不是个木头啊?世子爷是走错路了吗?他明明就是奔着姑娘的房间去的!睹物思人懂不懂?你现在叫住他,他心里是个什么感觉?还不赶紧在外面候着,一会儿万一世子爷叫了,咱们也好有个应和,现在别进去劝了,劝什么世子爷都不会听进去的!”
八归恍然大悟。
“那你倒是早点说呀,冷不丁叫住我,还吓了我一跳,那照你这么说,世子爷现在自己在里面岂不是更加不安全?你说梵姑娘到底因为什么呀?非得不告而别,这事难道就那么难解决吗?”
“你那两条腿走路那么快,我上哪里快点叫住你去?再说了世子爷没说之前,谁知道他要回哪个房间?现在你倒是有理了,你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埋怨姑娘吗?梵姑娘对咱们不好吗?她现在不告而别,怎么就不能是因为怕和世子爷告别的时候太过于不舍,导致两个人分不开呢?”
簇水双手掐腰,仰起头怒视着八归,要是不是怕声音太大吵到了里边的顾容与,簇水现在就能和八归讨论三百回合。
“你难道不觉得姑娘不告而别,才是对世子爷最好的选择吗?”
八归可不敢和簇水吵架,闻言不断的点头,似乎是同意了簇水的说法。
他们两个特意把说话声音压的很低,就是怕里边的顾容与听见,但是顾容与本身就是习武之人,耳力惊人,哪怕并不是用心听,也能将事情听得很清楚。
梵镜言的房间整洁而干净,任何事物都摆放的井井有条,好像她没有离开一样。
无论从哪里都能看得出来梵镜言存在的气息,她桌子上还放了喝了一半的茶水没有倒掉,床边还有一本展开的书,似乎是每天晚上睡之前都要看几页。
顾容与拿起来扫了一眼,是一个他不认识的话本子,根本就不是他给梵镜言安排的那些史书之类的东西。
这里面的事物的摆放无一不透露出来一种,梵镜言只是出去转了一圈的感觉,好像下一刻她就会推开门走进来,然后问顾容与,“你在我的房间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