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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她比我们想象中,都要好
    二人走后,长潋也前来看了看她的状况,昨夜一事,诚然凶险,却也确信了这山中,的确有人盯上了她的性命,只是如此迫切,甚至不惜试探主峰阵法,看来的确被近来的传言戳中了痛处。



    云渺渺给他泡了杯茶,难得如此静心交谈。



    “刚听师兄说,明日,会派人进剑冢,师父,您有几分把握?”



    长潋刚从山下回来,最是清楚此时各路人马如何急迫地想抓住真凶,即便也有不少人对长琴的话心生疑惑,但潜入天虞山的邪祟就是堕魔的上古神祗一事,也在众人心头扎下了一根刺,随着日推月移,逐渐可信。



    她曾在剑冢遇袭,方卓也是从剑冢中救回的,天虞山最为神秘之处,用来藏匿行迹,确实合适。



    只是剑冢中的剑气,令人难以近前,此次决断,算是孤注一掷了。



    “未见到上神本尊之前,为师也不能肯定能否将其拿下,为防万一,为师明日会守在剑冢外。”



    “师父从前可见过玄武上神?”她问。



    长潋看着她,半响,点点头:“四位上神,为师都有幸瞻仰。”



    “那依师父之见,这位上神从前,可有堕魔的端倪?”她如今最是想不通的,便是这一点。



    传闻中,上古神祗并无私情,既然如此,怎会身陷心魔?



    长潋斟酌良久,也不知从何说起:“四位上神秉节持重,受四海景仰,从未行过越矩之事,玄武上神沉默寡言,但做派还是极为端正的,并未有过古怪之处。”



    “那……朱雀上神呢?”她突然话锋一转。



    长潋一怔,眸光也沉了几分:“……朱雀上神?”



    他的师尊,几乎朝夕相对,问到她有何异常,他下意识便是否认,但细想下来,却也并非如此。



    至少在苍梧渊之乱后,她的确与从前,有些不同。



    话更少了,却也好像更爱笑了,只是那种笑,更像是想到了什么后,不知如何是好的无奈。



    另外,她开始畏寒了。



    云渺渺并未觉察到他微变的神色,继续道:“倒也不是怀疑什么,我只是觉得,师祖既然与长生之血有着诸多关连,从前是用什么法子将其藏了起来,到如今还无一人晓得的。便是玄武上神想从她身上得到此物,却也无从下手,这么看来,这位朱雀上神,可真教人捉摸不透。”



    长潋默然片刻,忽而一笑:“是啊,师尊她……不善言辞,便是与弟子相处,也多有尴尬之时,不过,她是个好师父,更是拯救苍生的神灵,比我们想象中,都要好。”



    听到此处,云渺渺倒是愣了愣:“……很少听您这般夸人。”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长生之血的事,你无需多虑,引出内奸,为师也会安排妥当,若感到危险,你只要想着如何避开便可,无论发生什么,为师都帮你挡着。”他温声叮嘱,能这样告诉她,想必这院子周围,都已经布置好了。



    她心头一暖,笑道:“总觉得有师父在,我当真什么都不必怕了,可有时候又觉得,您总有事瞒着弟子,就像无尽的事,或许除了这件事,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话并无根据,只是她隐隐感到如此罢了。



    长潋僵了僵,旋即矢口否认:“最近事态频发,容易多想,你好好睡一觉,才有精力应付之后的事。”



    他朝她的胳膊看了一眼,“伤如何了?”



    “只是皮外伤,上药之后便无碍了。”她动了动手腕,这几道口子并未伤及筋骨,只是最后一刀伤得深了点,愈合起来有些麻烦。



    让她用寸情划伤自己,虽说也可让她血尽而亡,可这也太麻烦了些,若要杀她,直接让她抹了脖子,岂不省事?



    这般大费周章,除非……那人不仅仅想要她死,更想在她死前,拿到什么东西。



    如此一来,又多一处蹊跷。



    她凝视着自己的胳膊,陷入沉思。



    “师父,您觉得那内奸与玄武上神,当真是一心的吗?”犹豫良久,她有此一问。



    长潋皱了皱眉:“你觉得不是?”



    “所有人都觉得这二人沆瀣一气,动乱天虞山,但从这几日的行事做派来看,却不像是事事互通首尾,我身陷虚梦千年之时,被方卓引到了朱雀的尸身旁,我与尸身的记忆有过一段时间的互通,但在问出长生之血的下落之前,我便醒了,若玄武上神的意图是凭借此法找到长生之血的下落,那么他的目的,便不是杀我。



    而昨夜,虽未一击毙命,但继续一剑一剑地划下去,我迟早会死,刺杀之人的想法,分明与玄武上神相悖,这岂非自相矛盾?”



    闻言,长潋也陷入了迟疑。



    “确然如此……”



    内奸与真凶目的一致,是所有人先入为主的想法,但事实若并非如此,倒是更令人背后发凉。



    是心生叛逆还是另有蹊跷,恐怕都要等抓住那内奸或是真凶,才能得知了。



    “不管何种可能,保住你的性命才是首要,即便棋差一着,没能将人抓住,你也绝不能拿性命涉险。”说着,他抬手在她身上落下一道护持,“之前那道你给了方卓,为师另予你一道,可在关键时刻,保你心脉。”



    她合眼试探片刻,疑惑地看向他:“师父,这好像与之前不同。”



    长潋点点头:“这道比之前的好,你受什么伤,为师都能感同身受,如此也能及时察觉。”



    她一愣:“还有这等术法?从前怎么没听您说起过?”



    他顿了顿,笑道:“这是你师祖创的术法,若非亲近之人,其实不大用得上。”



    “我能学吗?”她突然有了几分兴致。



    长潋怔了怔,终是点了点头:“为师将术法教与你,你可试着练练,无事莫要乱用便可,这反噬虽不会真的伤到施术之人,但痛楚却是一样的。”



    说着,他便将术法凭空传入她脑海中。



    “弟子记下了。”应了声后,她忽然陷入了沉默,良久,复又开口,“师父觉得我身陷危境,您又须得尽快闭关疗伤,为何不是将我交与二位长老,而是……”



    “而是将魔尊留在了映华宫?”长潋道出她欲言又止的后半句。



    她点了点头,颇为困惑:“自古仙魔不两立,入门第一日,您便是如此告诉弟子们的。”



    长潋默然一笑,叹息道:“为师并非不信任二位长老的能力,为师一旦闭关,天虞山的重担势必会压在二位长老身上,你毕竟不是他们的弟子,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们或许会护着你,却不一定真的能为你的性命,不顾一切。”



    “但师父觉得,魔尊会?”



    他摇了摇头:“为师对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这人一声臭毛病,脾气烂,炮仗筒子一个,也做过不少让人恨得牙痒的事,但就一点,自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没变过。”



    “什么?”



    “除非他没点头,但凡应下的事,从未食言。他答应了为师,至少护住你的命,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