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妍和君紫夜这一次听懂了。
两人四目交汇之际，都是想起了六界全书上面的记载。
“暗族，六界死敌。”
只有六个字，但却是丝毫没有让白惜妍和君紫夜放松警惕。
因为前面的文书都详细记载着生物的长相，天赋一击和致命点，但是暗族却什么都没有。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就已经占据了所有纸张。
还没有等他们追问暗族的来历，他们就听见了月凤难掩惊怒的声音，“什么？”
要知道月凤可是看惯了沧海桑田的人，能够让他这样失态，可想而知月凤是多么为这件事情感到震惊。
禾久面色平静，只是白惜妍却是感觉明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老者看起来却像是已经苍老了无数倍。
月凤怒急，“本尊沉睡的这数万年，你们是怎么守护六界的！”
月凤抬起手臂，将空无一物的手背展现在禾久面前，“先天神灵的血脉天赋全部给了你，你就是这样守护六界的？”
禾久抿唇，任由周围的空气都因为月凤的愤怒渐渐升温。
禾久身边那断了一只触角的麋鹿想要上前，却被禾久抬手拦住了。
月凤愤怒异常，禾久面上却依旧还是没有任何情绪，“尊者，此事我们过会儿再清算吧。”
月凤轻抬下颌，对着白惜妍和君紫夜道：“这两个小家伙差点不明不白的死了，总归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为什么这样防备吧。”
月凤捏紧了拳头，虽然怒气没有丝毫的消散，但到底还是暂且没有找禾久的麻烦。
禾久抬起头看向半空中的光幕，“这是预言中，六界众生的结局。”
随着禾久话落，天空中白光一闪，白惜妍的瞳孔之中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白惜妍疑惑，“一片黑暗？”
“不。”禾久道：“是被暗族侵蚀。”
白惜妍想了想，最后还是扯了扯君紫夜的衣袖。
君紫夜明白了白惜妍的意思，装作疑惑问道：“什么是暗族，你们已经说过两次了。”
虽然不知道六界全书这种东西究竟多少人手中拥有，但是君紫夜并不准备在禾久面前暴露他们有。
禾久摇头，“本尊也不知道何为暗族。”
君紫夜几不可查地皱眉，“嗯？”
禾久都已经是人族的最强者了，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禾久没有将君紫夜怀疑的眼神放在心上，“他们没有具体的形态，但是他们能够拥有形态。”
“他们拥有天赋为侵蚀。”禾久解释到，“天地间任何物种都能被暗族侵蚀，之后暗族就拥有了被侵蚀之人或物的形态。”
禾久眸中一片黑暗，“被暗族侵蚀的人，不会和以前有任何的区别，除了他们自己暴露之外，别无方法察觉。”
白惜妍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六界全书上面所说的六界公敌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这不就相当于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占据了你的身体，还有你所有的记忆，将你从自己的生命之中驱逐出去吗！
这......
白惜妍问，“那这和信仰之力有什么关系？”
想了想，白惜妍又补充到，“还有无情天道！”
“就算是无情天道最后走上的结局是杀妻证道，这也和尊者你没什么关系。”白惜妍这话说得很冷静，但确实是有道理的。
月凤想要杀了君紫夜，白惜妍都能够理解。
毕竟最后君紫夜被无情天道蛊惑之后，一定会杀了她，而月凤作为她的本命契约兽，一定是陪葬的结局。
可是禾久呢？
禾久站在人族的最顶端，而她不过是一个才刚刚踏上修仙之路的人，就算是她被千刀万剐而死，都应该同禾久没有任何关系才是。
白惜妍的问题太多，禾久只有一个一个回答。
禾久垂首摸了摸身边麋鹿的触角，“刚刚信仰之力从灵泽身体里贯穿的时候，你看见了它身体上浮出来的七彩光晕吗？”
白惜妍颔首，“看见了。”
原来这只断了触角的麋鹿叫灵泽。
禾久空出来的一只手对着虚空一抓，手中竟然出现了如出一辙的七彩光晕，禾久盯着手中的光，眼底十分复杂。
“只要是生命，那他就拥有思考的能力，也就拥有七情六欲。”禾久的声音很低，“这是天道赐予生命的礼物。”
白惜妍盯着禾久手中的七彩光晕，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尊者不是说到七彩光晕和暗族有关系吗？您现在拿着它，难道不会有什么危险？”
虽然禾久手中的东西是白惜妍眼见着从空气中抓取的，但是白惜妍还是绷紧了脊背，顺带还扯着君紫夜的衣袖让男子往后退了一步。
她发现自从来到潜渊大陆，自己的生命之中就处处都是危险！
修仙这条路上，白惜妍两眼一抹黑，就算是再简单的东西，都有可能是致命的危险！
禾久轻吹了一口气，手中的七彩光晕顿时像烟雾一样消散在空气中。
“既然是天道所馈赠的礼物，那平日里就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影响。”
白惜妍皱眉，心中满是疑惑。
君紫夜却是已经隐隐约约有所感觉了，无情天道，那自然不会有任何的七情六欲，但是七情六欲又是存在于六界规则之中的东西。
都是天道，那就要看看到底是谁能赢了！
“但是......”没有出乎白惜妍的预料，禾久说出了这两个字。
“混沌创世之初，便给世间所有的物质都画上了一个范围。”禾久挥袖，半空中的光幕再一次转化，这一次不是一团漆黑了，而是各种色彩。
“世间有善便有恶，有爱便有恨，所有的东西都有它存在的道理，互相牵制，彼此维系。”
禾久眨了眨眼睛，右手手背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耀眼的金银两色图文。
“与此同时，天道还选择了特定之人来维系这样的平衡。”禾久声音很轻，“六界中人称其为神明。”
白惜妍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月凤。
刚刚，月凤说自己把先天神灵的血脉天赋全部交给了禾久？而且向禾久展示的，似乎也是右手的手背？
禾久轻声道：“月凤尊者就是先天神明。”
“但是月凤尊者将自己的血脉天赋，全部交于了本尊。”
月凤下颌轻抬，一个几不可查的动作，却是展现出了无尽威仪，“此事无需再说，跟妍妍说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