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紫夜盯着破天剑继续看了两眼，就移开了视线。
他还是很少遇见这么和他胃口的东西。
白惜妍想了想君紫夜的话，不确定道：“二爷的意思是，如果破天剑将自己储存的灵气全部耗尽，仍旧没有办法让禾久和月凤打消契约它的心思，它就会将自己折断？”
君紫夜眼睛有点亮，“当然。”
“曾经沧海难为水，既然跟了秦风那样一个主人，那以后的主人若是差了秦风意思半点儿，那他们自然都不会愿意。”
君紫夜夸赞破天剑的时候，都还不曾忘记挖苦讽刺月凤一翻，说正是因为禾久比不过秦风，这才让破天剑的反应如此激烈。
白惜妍怎么可能听不懂君紫夜话中的意思，当即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君紫夜的袖摆，示意君紫夜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白惜妍问道：“那既然破天剑连月凤都看不上，玄天蛟又是怎么将破天剑契约的。”
说到这里，白惜妍哑然失笑，“总不可能是玄天蛟比月凤还有厉害吧！”
君紫夜差一点就要直接给出肯定的回答了，可是最后理智还是打败了冲动。
其实君紫夜是很想告诉白惜妍，月凤就是连玄天蛟都比不上。
但是这话要是说出来，就是因为月凤和白惜妍亲密无间，所以格外讨厌月凤的君紫夜都不会相信。
月凤是谁啊！
他可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只凤凰，更是先天神灵，就算是陨落了一次，现在的实力还不到巅峰时刻的百分之一，一滴精血里面也有着浓浓的威压。
君紫夜抿唇道：“玄天蛟算什么契约了破天剑。”
君紫夜冷笑一声，“他不过就是破天剑的长期血库罢了，否则小妍儿以为，在这灵气都没有的大陆中，破天剑是怎么聚集起灵气的？”
君紫夜嘴角的笑意越发肆意，“还不就是靠着玄天蛟源源不断的给破天剑灌输灵气。”
这样坏的脾气，真是对他的胃口。
白惜妍垂眸，“所以破天剑能够控制的人，破天剑就与他契约，而后就靠着吸收他人的灵气继续积累实力，而自己没办法控制的人，破天剑就会想尽千方百计将人打退？”
君紫夜淡淡颔首，“嗯。”
白惜妍突然就笑了，“倒是有几分意思。”
君紫夜对女子的话不可置否，只是君紫夜的视线落在破天剑上的时候，却是淡淡说了一句，“可惜了。”
白惜妍一瞬间就沉默了，她知道君紫夜是在说可以些什么。
如果如君紫夜预想的那般，破天剑战到最后一刻，就会将自己折断，追随他千万年前的主人而去。
这样的法宝就要从此消失，怎么能叫人不可惜呢？
就在这时，禾久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低沉的提醒，“小心，是破天剑诀。”
白惜妍立刻抬起了眼睛，抬手攥住身边男子的袖摆，“二爷！看清楚了！这破天剑诀的威力极大！”
白惜妍现在都还能清晰记得玄天蛟使用出来的破天剑诀拥有何等摧枯拉朽的气势。
禾久和月凤也是绷紧了身子。
秦风当年自创破天剑诀，以一己之力单挑了三位绝世强者，每一个人还都比他的阶级高！
可想而知这剑法是何等的强悍！
就算是现在的破天剑没有秦风在其后握着，禾久和月凤也是丝毫不敢小觑。
月凤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当年秦风还不过是昆仑山下的一个小辈，就已经敢单挑到凤凰神洞来，本尊当年急着去打醒羽朦，哪里有功夫和秦风切磋。”
禾久朗声大笑，“未曾想月凤尊者竟然还能记得，秦风这些年来也是跟本尊念叨了无数次，说是月凤尊者一去不返，说是去收拾羽朦，没想到反而是自己陨落了。”
“现在好了。”禾久苍老的眼中又一瞬间似乎有水光闪过，“破天剑承受了秦风的意志，能够将破天剑诀的所有招式全部使出来，也算是月凤尊者你和秦风战过一场了！”
就算是禾久再克制，白惜妍也能从空气中感受到那沉甸甸的怀念。
白惜妍无声叹了一口气，“我是真的想去上界看看，当年的六界到底是什么模样。”
才值得禾久和月凤这样怀念着。
下一刻，空气中仅剩的那一点轻松气氛已经完全消失，灵气的碰撞已经在无形中来去了几轮。
战争，一触即发。
最先动的是月凤，月凤一手捏诀，涅盘火描绘出来的彼岸花顿时在空气中绽放开来。
白惜妍此时只想感叹还好禾久已经将这一小方天地隔绝开来，否则凭借着月凤此时点亮的彼岸花，恐怕要有人以为太阳升起来了！
被强烈的光线刺得略微闭了下眼睛，白惜妍下一刻却是强行睁开。
不能闭！
破天剑可是要施展破天剑诀了！
黑色的长剑在滔天巨火之中穿行，上一刻以为长剑要被月凤的涅盘之火彻底吞噬，下一刻就看见破天剑带着所向无敌的气势从火海中冲出。
剑与火，谁也不服谁，谁也奈何不了谁。
白惜妍的目光死死落在破天剑运行的轨迹之中，眼睛越来越亮，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相当玄妙的场景之中。
此时的白惜妍全副心神都落在了破天剑诀之中，根本没有发现身侧男子的模样。
君紫夜从猜到了破天剑结局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没有再关注破天剑了，既然知道自己不能拥有，看的再多，也无非就是徒增心中的遗憾罢了。
君紫夜本来是懒懒地撩起眸子看着不断穿行的破天剑，可是渐渐的，君紫夜立直了身子。
一向懒散的站姿变得正经无比，此时若是有人观察君紫夜，就能发现男子眼中压抑着滔天的怒气。
君紫夜在看见破天剑诀的一瞬间，就好像置身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前方的男子背影熟悉无比，那就是自己。
很奇怪，君紫夜进入这片幻境时候，清醒无比，根本就没有第一次被无情天道拽入幻境之中的迷茫。
君紫夜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的男子不断朝着更黑的地方走去。
君紫夜没有叫停，更加没有去追赶前方的自己。
突然，前方的人自己停了下来，回头对着君紫夜道：“无情无欲，方得永生。”
“这才是真的破天剑诀第一式？”
白惜妍看着前方浴火而出的破天剑，忍不住喃喃，“这跟玄天蛟使出来的，完全就是两码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