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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敲打(一)
    盐山并不陡峭,却山势奇峻,虞汀兰每天上蹿下跳的采摘草药,体内的那股气运用的愈发娴熟。



    想要找武功秘籍的念头便越发冒了出来,奈何她寻人在镇上的拍卖堂里问了一下,最便宜的秘籍也要用尽她身上的银子,只得作罢。



    日子过的极快,一晃眼她们已经搬上山七八天的光景。



    这日下山去卖草药,虞汀兰明显的发现城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城中巡逻的士兵比以往多了不少,连往日趁着人多小偷小摸的乞儿都老实了起来。



    背着盛放炮制好的草药的罐子来到常去的药店,掌柜的不在。



    小二收了药罐,拿了药钱准备递给虞汀兰,一抬头见她正朝门外路过的一队士兵背影看,忙不迭站到跟前挡去她的目光。



    “小哥莫要看了,早先街上有人盯着巡逻的士兵看,被抓去了哩!”



    虞汀兰倒是第一次听说多看两眼会被抓起来的,借着话茬问道:“我看城里好像多了不少巡逻兵来,怎么回事?要打仗了?”



    打仗势必要关闭对外关卡。



    这关卡开放才月余,发生了何事竟然又要关了?



    小二拎起茶壶给她续了杯茶水,暗自撇了撇嘴:



    “谁知道呢,这平丹就没太平过。”



    今日店中没什么生意,小二得了空,也在旁边坐了下来,絮絮叨叨的说着。



    “早年间跟辰国常起战火,这边除了守城的将士也没什么人,后来两国休战,才渐渐人多了起来的。”



    “说是休战,但其实辰国鸡贼的很,每年都会借着马匪的名头偷袭过几次,晚上睡觉都得担心会不会被飞进来的火箭点着了屋子。”



    “年前的时候传什么两国会通商,这边就热闹了起来,来了不少商人,这会儿好,还没把本赚回去呢,看这架势又要开战了。”



    小二的碎碎念极多,虞汀兰耐着性子听了会儿,却都是些无的放矢的话,当下笑着拱手告辞,却没向往常一样回山上,脚步一转,往茶馆走去。



    虽然此前商盐一事,御国与辰国都是各怀心思,可她看的出来,御皇是想促成这件事的,不然也不会通过君无冥找到自己,想把龙血玉佩偷出来了。



    眼下商盐一事已经谈妥,国与国之间的事岂同儿戏,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逼得朝中不得不如此作为。



    她的长兄虞安辰镇守在望国白马城,顾家将军镇守在南洋,祝长风父子亦在东林戍边。



    若是要开战,朝中应该没有极为经验丰富的老将可以出马,最有可能的便是武贤王了,若是他老人家前来,这块儿地界她是没法儿呆下去了。



    正思量,身子忽然被人撞了一下,虞汀兰不做他想,走了两步才忽然醒悟过来,拔腿便追。



    好小子,竟然敢偷她的银子!



    那偷子应该也习过几日拳脚,脚下十分的快,虞汀兰追了许久始终隔了一段距离,忽见斜刺里有一队巡逻兵经过,想也不想的喊了句抓贼。



    巡逻兵没反应过来,倒是迎面另外一个人听到了声响,飞起一脚将偷子踹翻在地,捡起地上掉落的荷包掂了掂,朝虞汀兰走来。



    那人戴了张银质面具,上半张脸遮了个严实,只能瞧见棱角分明的下巴和一张薄唇,虞汀兰楞了一下,避开他的目光,拱手施礼笑道:“多谢兄台。”



    那人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便走了,虞汀兰待他走了许久,方才转过身来,似忧似喜的舒了口气,抬头瞧见茶馆就在一旁,迈步便走了进去。



    刚刚那人竟是君无冥。



    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他会前来,但定是与辰国有关,具体情况,还是要打听了之后才能知道。



    叫了一壶茶,坐了约莫半个时辰,虞汀兰终于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些时日,那些所谓的[马匪]频频侵扰平丹城,辰国借此为由头不肯撤兵,积兵于十数里开外的平原。



    每每异动,皆是借着剿灭马匪的由头,可数次下来,马匪数量不减反增。



    御皇沟通无果,便遣了将士带了精兵,亦驻扎在盐山附近,与辰国相对。



    如此一来,平丹城里局势自然紧张,城门口都设了禁制,早上还可自由出入,晚上再想进出就要凭文书了。



    想要进出的文书,就得提供户籍,她本是[已死]之人,哪里有什么户籍?



    可小满还在山上,若等不到她寻下来,正撞上君无冥,可不就自投罗网了。



    瞧着天色还早,虞汀兰扔了些碎银在桌上便匆匆出了茶馆。



    ……



    平丹城城主府内,一众店铺掌柜坐在位置上寒蝉若禁,手边的茶水连碰都不敢碰,不晓得城中忽然多了这么士兵之后,城主将自己叫过来是为了什么。



    正焦灼,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众人拿眼去看,就瞧见城主孟冬与一个面沉似水的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那人生的硬朗,自额间到眉骨有一道疤,平添了一股煞气,叫人望之生畏。



    待走到上首,却是刀疤男子坐了下去,守将孟冬扶刀立于一边。



    早间就传闻京中来了位极大的官,想来就是这位了,掌柜的们相互看了一眼,识趣的拜服在地。



    等了半天上首的人没有吱声儿,众人心中又打起了鼓。



    莫不是新来的大官嫌各店铺的例贺太少了?



    可是他们边陲小镇,只是这段时日生意稍好了些,以往也没多少油水啊,况且这军队一来,以后的生意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正思量,上首的人发话了:“诸位坐吧”



    众人依言而坐,抬起头来时才发现,殿中不知何时多了个台子,用红布蒙着,不晓得放了些什么东西。



    有下人上来给各家都换了杯茶水,那人开口道:“诸位无需紧张,在下初来乍到,只是来跟诸位打个招呼,在下秦禾,将率军在此地驻扎一段时日,此后多有叨扰,还望诸位海涵。”



    秦禾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这笑冲散了他面上的煞气,竟生出一丝可亲来,下面的店家摸不着他的套路,一边心里打着鼓,一边客套着说一定一定。



    秦禾笑了笑,又道:“边陲偏远,诸位的生意怕是不好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