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时年侧目看了她一眼,嘴角噙着笑,“帮我拿一个盘子。”他边切肉边说。
“收到!”严意连蹦带跳的跑到了放置盘子的地方,双手端起餐盘原路返回,然后搁在墨时年切肉的砧板旁。
墨时年骨节分明的双手有规律的把一块肉切成一片又一片的薄片,然后把它们放在瓷白色的盘子中,双手返回砧板,继续切剩下的肉。
厨房里的窗户外面是高楼大厦,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她家住在高层,从这个角度看下去,车流人物都变的狭小,似一片地上的落叶。
墨时年低垂着头,专注于切砧板上的肉,几缕额头上的发丝时不时的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抬起手腕把头发撩开,但也只能坚持一下,过一会后,头发又回到远处,再次遮挡住他的视线。
严意注意到了他的这个行为,转而跑到卧室里拿出发夹,再跑回厨房,拉了拉墨时年挽着的袖子,“头过来下,我帮你把头发固定住。”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举着发夹。
墨时年留意到她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谢谢。”他弯腰,脸凑近她,视线和她平视,双手放在她腰两侧,虚搂着她。
严意抬起胳膊,一手拿着粉红色的发夹,一手把他额前的头发撩到鬓角处,然后用发夹把它固定住,两边都这样,也有几缕太短的发丝还留在他的额头上。
“好了。”严意手按在他的脑门上把他的头推开,然后去冰箱里拿出几个苹果,洗完后切成几个小块,摆在盘子里,严意拿起了一块,走到墨时年身旁,喂他吃第一块。
严意端着盘子去了客厅,她把盘子搁在茶几上,“吃苹果。”
三个人的视线这才看向她。
“谢谢。”荣华和李渔各拿了一块。
陆安瞥了严意一眼后就继续玩手机,完全把除了手机以外的人当空气。
“师父,你暑假作业写完没?”李渔咬了一口苹果。
“还有一半没写。”严意坐在她旁边,看着电视说。
“墨绅士呢?”荣华坐在李渔的另一旁问。
“他写完了。”严意淡淡的回答。
“不愧是墨绅士,实在的是让人钦佩,他太厉害了!我不仅怀疑他真的是人吗?”
“你说呢?”墨时年站在厨房门口,双手交叠着,一只手拿着汤勺,目光和善的扫过坐在沙发上的荣华。
荣华僵直的转过身子,对上墨时年似笑非笑的面庞,他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墨绅士……当然是人了……”
墨时年移开看他的视线,转而看向严意,目光如落地窗窗外的夕阳,“严意,过来下。”他说完后转身进了厨房。
荣华松了口气。
严意起身,跑到了厨房里,看见墨时年站在灶火旁,颀长的背影染上了夕阳柔和的光,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甜味。
墨时年拿着汤勺捞了一勺,盛在碟子里,递到她面前,“尝尝。”夕阳落他的侧脸上,让他温柔的不真实。
严意没有接,她的嘴凑近碟子,尝了一口,味道瞬间溢满她的口腔,不咸不淡,味道刚好,心情就像吃了糖果一样,幸福溢满心尖。
“这是什么汤?”严意凑近他,往锅里看。
“普通的玉米排骨汤,我还加了板栗仁。”墨时年拿着汤勺在锅里搅拌了几下,汤味浓郁,色香味俱全。
“辛苦了。”严意从背后抱住了她,头抵在他宽敞的后背。
墨时年轻声笑了,时光如水,美好又安静。
严意把墨时年炒好的菜端到饭桌上,一共四菜一汤,一素四荤,严意在盛米饭,李渔和荣华在帮忙倒果汁,陆安还坐在原地,玩游戏。
最后一切都准备好了,荣华和李渔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墨时年也脱下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陆安放下手机也走向饭桌,屋外的天空上还残留着夕阳的余晖,月亮已经挂在高空中,城市夜晚的灯火亮起,夕阳已经完全褪去,如墨色的天空上点缀着几颗星子,在夜晚闪烁着银光。
饭后,李渔和荣华还有墨时年站在门外告别。
“再见。”
陆安手插在兜里,往隔壁的方向走去。
严意朝他们挥了挥手,合上房门,开始收拾屋子。
她脱了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然后去洗澡。
“叮铃——”门铃响起,严意穿上外套没有扣扣子就掉头走向玄关,拉开门看见是陆安。
“怎么了?”严意疑惑的看着他。
“我手机落在你家沙发上了。”陆安看见她穿着的衣服后,头不自然的扭到了另一边,手摸着脖子。
严意让开路,“自己拿吧。”
陆安快速在沙发上找到自己的手机,然后原路返回,没看严意一眼,严意没有管他,洗个澡就睡了。
墨时年回到了许久未回的家里,桌面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尘埃,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他拉开了窗户,通风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样子,可是少了一个会笑着看着他的人,会从背后抱着他的人。
他手指摸了摸头上的发夹,目光透过窗户看望着天上的星星,嘴角勾到了好看的弧度。
才分开一会就想她了。
严如儿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父亲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报纸,严南风看见她后,把报纸放在腿上,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审视,询问。
“你要找的那个人,答应教你弹钢琴了吗?”严南风的语气是一贯的严肃,不怒自威,眸子里带着冰冷,好像对谁都是这副模样。
“他拒绝了。”严如儿和他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不敢违逆他,父亲这个词,对她来说只有苛刻,严格和沉重。
父亲从小对她管教的很严重,禁止她回来的晚,禁止她和不学无术的人教朋友,让她时刻注意着自己的礼仪,她是严家的女儿,是他的门面,她必须比同龄的人优秀,她注定不能平庸。
父亲从来不问她喜不喜欢弹钢琴,也不问她喜欢什么,有时候她挺羡慕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