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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日神与酒神
    几乎每次麻瓜世界开始出现动乱,巫师界也会跟着出现问题,如今暗潮汹涌的伦敦让波莫娜想起了70年代,到处都有人游行示威,哑炮游行就是在魔法部总部门口举行的。



    当时造成了白厅附近交通停滞,示威者在特拉法广场周围举牌抗议。那个时候三天两头就有各种各样的组织示威,麻瓜们根本就不知道哑炮不是向麻瓜政府,而是向白厅地底下的魔法部示威。



    纯血骚动就是在特拉法广场上演的,“清理”起来特别困难,更要命的是后来要消隐麻瓜们的记忆。



    如果狼人每个月都这么闹一次,那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那场票死苏格拉底的审判也叫多数派暴政,民主不一定总是正确的,麻药是用于医疗的,不应当用在享乐上,可是那种挡着别人享乐的人比纵容别人享乐的人讨厌。



    当一个“顺应民心”的议员,要比一个爱管闲事的议员要受欢迎得多。



    分院帽原本是要被分到斯莱特林的,如果哈利当初选了斯莱特林,那么西弗勒斯就会狠狠得教育他什么是规矩和法律,具备了这些知识他在当法律执行司司长会轻松很多。



    可惜他选择了格兰芬多,因为他听了海格的偏见,在法官这个位置上是最不该有偏见的,偏见会让人发生认知错误进而影响公正,幸好西弗勒斯的死让他消除了误会和成见。



    然而在战后,斯莱特林尤其是有食死徒背景的家庭却遭到了清算,甚至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画像不许挂在霍格沃兹的墙上,连他用命换来的梅林勋章都要收回。



    如果社会对狼人的偏见形成,那么莱姆斯和唐克斯的勋章也会被收走,泰迪会遭到歧视,那是波莫娜最不想看到的。



    她看着洗手台前的镜子,仿佛从中看到了狼人卢平忧郁的笑容。



    在尼采眼里,人是双面动物。一,人有理性和道德,人是群居动物,人类社会需要秩序和权威;二,人的本性是创造性和权力意志,个体应当追求自己的个人价值。前者叫日神精神,后者叫酒神精神。



    尼采最崇拜的人不是哲学家或科学家,也不是像耶稣那样的神或圣人,而是无知无畏、敢于创造的小孩子。在尼采看来,只有小孩子的心灵没有受到文化污染,所以小孩子的思想最有创造力,他们最能代表人性的本来面目。



    尼采不是什么都是对的,他鼓吹战争,但他认为酒神精神代表人的本来面目,如**、激情、占有欲、破坏欲。



    霍格沃兹的学生们接触过卢平教授,他远没有斯内普教授那么可怕,懵懂无知的小孩子不同于成年人,小孩子心里没有任何“成见”或清规戒律,也没有各种类型的纪律,在小孩子看来,一切皆有可能。



    对魔法界缺乏认知让哈利无惧伏地魔,如同塔罗牌里的愚人,他快乐得往前走,丝毫感觉不到面前的悬崖,他的举动是轻率疏忽的,充满了格兰芬多式的莽撞。



    莱姆斯有理性存在的时候很阳光,他和哈利相处得很好,哈利的呼神护卫都是莱姆斯教的,他是最受欢迎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虽然他自己本人就是书本上需要防御的黑暗生物——狼人。



    狼人不是莱姆斯的本性,他不是一个喜欢破坏的人。中国古代文明历史上也有人性本善和人性本恶之分,主张人性本善的是儒家代表人物孔子,主张人性本恶的是荀子,法家韩非子好利恶害是人的普遍本性,因此物欲是人类生存的第一需求。



    韩非子认为人与人之间都是利益关系,车匠做好了车是希望别人福贵买得起自己的车,木匠做好了馆采就希望别人夭折死亡,他并没有把“善”与“恶”纳入人性讨论的范围,就跟木匠和车匠并不是真的希望人死或者富贵一样,只是因为自己有利可图才对别人有这种期许。



    这个人秦始皇非常欣赏他,可是他的宰相李斯却因为妒忌杀了自己的同门,同门爱没有战胜权欲,又或者说是因为韩非太看重利益,忽视了“情”的重要性。



    在他的书中也讲了夫妻关系,夫妻关系亲就恩爱,关系不亲就不恩爱,他和李斯的关系就不亲,两个不恩爱的夫妇在一起就是一场灾难,他为什么不亲近一下自己的前辈呢?



    “书虫”就是这样,人际关系处理得非常糟糕,她很庆幸自己是个赫夫帕夫,不然其他学院可没法接纳她这样的书呆子。



    西弗勒斯比卢平更像是个狼人,他教黑魔法防御课都是讲的破坏,像他这种阴暗的人和向阳的孩子们在一起当然无法融洽相处,更糟糕的是他的权力意志极强,时刻不忘宣布自己的权威。



    “你是个坏人,西弗勒斯,难怪那么多人想要教训你了。”波莫娜喃喃低语着,有时候人要干一些对别人来说毫无意义,自己却觉得很有趣的事,她的爱好就是招惹可怕的魔药教授,在他喝的南瓜汁里面加胡话药水的事她也干过,现在她又想惹他了。



    就在她想怎么做弄他的时候,她忽然又听到那种沙哑的嘶嘶声,她四下张望,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等她将视线再次落在镜子上时,她的身后多了一个人,那是全盛时期俊美的伏地魔,他的头发像黑玉,嘴角带着魅惑的微笑,身上穿着一身绿色的斯莱特林校袍。



    “你很有趣,你居然在想什么是利益关系。”他用与年龄不匹配的沙哑的声音说。



    她害怕得牙齿发颤,发出“咯咯哒哒”的声音。



    “我和狼人合作,让他们咬那些不遵从我的巫师的孩子,我知道他们的数量会变多,那又有什么用呢?我的力量不是靠数量就能颠覆的。弱者就该顺从强者,他们是狼,很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有的人却不愿意臣服,用尼采的观点来理解的话该怎么解释?”



    “没人想当奴隶。”波莫娜颤声说到“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独立的。”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为什么会喜欢尼采呢?”伏地魔缓步向她走近“你和家养小精灵相处得很好,是因为你和他们一样,都具备奴性对吗?”



    “不。”



    “你知道我会摄神取念,对我撒谎是没用的。”



    她看着伏地魔的手指,他的手指不像西弗勒斯一样修长笔直,骨节很大,看起来就像老魔杖。



    “他认为,道德应该分为独立而勇敢的贵族道德,和谦虚而服从的奴隶道德。”



    “你很喜欢听别人的命令,那是一种轻松的活法,你不觉得自己独立思考很累吗?”伏地魔诱惑一样在她耳边低语“我可以帮你,你可以休息了,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



    “我可以忍耐。”波莫娜硬生说道“而且汤姆,这世上只有女人想成为男人,不会有男人想成为女人的,呆在我的身体里你不会觉得愉快。”



    “说起女人,你还记得我的母亲吗?”他像是漫不经心得说道“她用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换了10个金加隆,这个世界对她可真残酷,但我想这还是要怪她太傻,根本不知道那个宝物的价值。”



    “对你,也许那是宝物,但是对别的人也许不是。”波莫娜笑了起来“那个挂坠盒还没有大英博物馆的纪念品商店的挂坠精美,随便找个麻瓜女人都不会用真金白银买它的。”



    “你以为博金博克不识货?”



    “他是个商人。”



    “你鄙视商人对吗?就像中世纪的那些贵族一样,你以为你是个精神贵族。”他轻柔得说“但你知道服从命令更轻松,一直和西弗勒斯对抗不觉得累吗?为什么你愿意听白巫师的命令呢?你应该做个谦虚的人,骄傲不适合你,我记得骄傲好像是七宗罪里的一种罪,你已经犯了**,别再继续错下去了。”



    “我没有。”



    “只有犯错才会让人觉得高兴,因为犯错是人的本性,你已经感觉到痛苦的感觉了,你让一个圣人变得不再圣洁,西弗勒斯一直爱着莉莉,那是他被救世主还有世人原谅的原因,你觉得救世主知道西弗勒斯并不是一直爱着他的母亲,他还会那么信任西弗勒斯么?相信到,愿意坦然赴死的地步?”他抬起波莫娜的下巴,让她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眼睛“我只是不想死而已,我犯了多大的罪呢?和那些自以为成神的人相比我依旧是个人类,我比他们要谦虚多了。”



    “所以你现在是奴隶了?”波莫娜看着他的黑眼珠,在眼底深处她还是能看到红光。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那个老傻瓜把你当成宝贝了。”伏地魔就像在欣赏被他做成魂器的赫夫帕夫金杯一样看着她“现在这个时代,还有你这种想法的女人可真不多见。”



    “什么想法?”



    伏地魔笑了笑,松开了手。



    “你喜欢贵族,对吗?你喜欢独立而勇敢的人。”



    “但你不是。”波莫娜强硬得说“你连检验哈利死了没有的勇气都没有!”



    “我试着杀他好几次了,鼓起一次勇气很简单,难的是一次又一次鼓起勇气,我知道你喜欢西弗勒斯是因为他的勇气,但你觉得他现在还有勇气跟你爱上他时一样直面狼人吗?你让他有顾忌了,他不敢跟以前一样冒险,你让他变得软弱了。”



    就像是有一把刀插中了她的心。



    “真可悲,这就是所谓的爱。”伏地魔怜悯得说“我曾经说过,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差别只在于强者和无法分清事实的弱者,你现在还觉得我说的是错的吗?”



    波莫娜不知如何回答。



    “要么你杀死别人,要么你自己死,这就是对付狼人的办法。”他惆怅得叹息着“这本来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成长就是为了适应这个世界,难道你们好像让这个世界充满了爱不成?”



    “别怜悯死者,怜悯那些活着,却不知道什么是爱的人。”邓布利多的声音忽然响起“回去吧,西弗勒斯需要你。”



    “人必须要面对现实,不能老活在幻想中。”伏地魔说到。



    “我说过,汤姆,你最大的失败是不能理解还有比死亡更坏的事。”邓布利多说到。



    波莫娜不想继续听他们的争论,离开了这个白茫茫的洗手间。



    “智者所言,只有傻瓜才那么早陷入爱河……”



    当她重新推开门时,那首歌又响了起来。



    “想和我跳一段吗?”站在留声机边的西弗勒斯朝着她伸出手。



    这一次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交给了他,就像歌里唱的一样。



    在他怀里时候她终于不用想“钱”的问题了。



    她能享受“活着”和爱的感觉,而不是时刻为生存的问题担惊受怕。



    傻瓜卡尔,他就算送了海洋之心一样得不到真正的爱情。



    她惬意而舒适地叹了口气,紧紧抱着那个温暖的身体。



    在塞德里克的追悼致辞上,邓布利多曾经说过,永远不要忘了,如果有一天在正确的选择和简单的选择之间如何做判断时,不要忘了那个正直、友善和勇敢的男孩,因为他没有迷失在伏地魔的道路里。



    她好像是时候该放弃尼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