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三世一年的收入是三万英镑,法国的年收入是8万多英镑,而圣殿骑士一年的收入至少是600万英镑,圣殿骑士团一年的收入就可以赶上200个英国和70多法国的总收入了。
爱德华三世是明摆着抵赖不想还钱了,近50万英镑贷款加50%的利息,一年收入3万的英国怎么可能还得上。
根据历史学者保罗·加拉格尔在《威尼斯是如此引发世界上第一次也是最严重的全球金融崩溃》一文中总结到,这一次的破产从人口规模上,远远超过了1930年代的经济危机,波及将近50%的欧洲人口,而且再加上黑死病的流行,这次大萧条历史跨度从1340年到1440年,欧洲经济整整经历了一百年的颓废。
与今天全球经济危机所不同的是,600多年前的这一次金融危机中,14世纪的欧洲大都是城邦,连国家都还没有建立,没有任何政府有权去控制银行和信贷,或者迫使他们有秩序的破产,这与今天世界各国可以联手救市的背景完全不同。
那段时间除了教会还会发食物之外,农民根本没有任何活路,每天教堂门口都有很多等着赈济的人排队。
保罗·加拉格尔总结说,“这就像是一个神话,这些清醒的银行家们被那些好战、奢侈的国王误入歧途,被迫或者愚蠢的借贷给他们,从而导致刚刚萌芽的私人资本主义再次倒退,而在此后的饥荒、战争以及黑死病中,欧洲将近3000万人丧命。唯有银行家们坚持冷静和自由贸易,并与好战挥霍的国王隔离,才能有城市和国家的繁荣”。
佩鲁齐银行虽然没有了,可是他们的资料还在,尤其是账册,那是最有可能揭露圣殿骑士资产流向何方的证据,毕竟法国国王不像爱德华那么不要脸,但他要脸的程度也有限,美男子联合教宗一起把圣殿骑士给抢了。
从1337年百年战争开始打到1453年结束,刚好几乎跨越了经济萧条的百年时间。
处于战乱之中的人们感觉不到经济危机带来的痛苦,毕竟生命朝不保夕。修道院需要食物赈济穷人,而法国是欧洲粮仓,连续几任教皇都是法国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维京海盗都知道抢修道院,在他们眼里,那些黄金十字架和烛台与神圣没有丝毫关系,而修道院里总是有粮食和酒。
意大利也出产粮食,但是意大利被黑死病袭击后人口锐减,更何况那时意大利还是分裂的,在需要依靠法国的粮食的情况下,教皇连续都是法国人,并且皇帝收走了教会特权也是情理之中了,在英诺森六世查理四世废弃教皇选皇帝权。
查理四世是法兰西国王腓力四世的第三个儿子,不是一位善于治理的君主。在他统治时期大大加重了课税,令人民不堪重负。货币成色降低;国王以没收臣民的土地作为一项收入来源。
所谓黑暗的中世纪最黑暗的就是百年战争这段时间了,一点希望都看不到,城市变得十室九空,到处一片萧条,在以前还有点欢乐气氛,死了那么多人后音乐也没有了,只有死寂和乌鸦的叫声,还有偶尔出现在这些空城里的鸟嘴医生。
他们被人们误认为是死神,是恐怖的化身,在负面情绪积累下需要一个发泄的目标,“烧死巫师”就是送上火刑柱最好的娱乐方式。
意大利的吃,其实是这个国家文化、政治、思想上“抵抗全球化”的物像表达,“抵抗全球化”的第一个特征,就是扞卫自身的风土。
这家船夫介绍的新意大利菜餐厅狄安娜就是其中的代表。
意大利的“eat local”和欧美中产世界里流行的“eat local”不是一个概念。
纽约、巴塞罗那、米兰所售出的大部分eat local,指的是500公里内农业区供应过来,有亮丽的包装,靠着社交营销出售品牌附加值的商业产物,商标上往往有“有机食品”、“纯天然”、“特级”等标志。
意大利的eat local 是一种放弃百货、大商场,在自家后院、村落后山种植农作物。
威尼斯的岛上很多农家有自己种的桃子、橘子、芦笋、番茄等,厨师会到这些人家里品尝后从他的农场进货。
米其林餐厅在意大利并不是美食家的首选,他们的本土主义很重,同时以“食物警察”自居。
柠檬可以随便用,却不能说用的是坎帕尼亚区的柠檬,这是商标侵权的,叫这个名字,就得按照这个地方品牌的品质要求。
威尼斯特产的dorona葡萄酒在别的地方也喝不到,如果别的地方酿的葡萄酒想叫dorona就必须按照威尼斯的标准来,而酿dorona的古老葡萄品种就威尼斯泻湖葡萄园还有在种植。
在1999年以前,人们已经以为这个品种的葡萄已经绝种了,后来是一个外地酒商知道马佐尔博岛上还有一个古老的葡萄园在种植,这才让这种文艺复兴时期的佳酿重返人们的餐桌。
英国人也很怀旧,但是风格和意大利截然不同,从这家由盐仓改建的餐厅的露台可以看到亚得里亚海的风景,没有多少现代的装修,米黄色的外墙有和金屋差不多的哥特式窗户,庭院里的餐桌铺着“真正的威尼斯蕾丝”,他们一点都不担心顾客吃饭的时候会把它弄脏。
理所当然的,这种餐馆的价格也不是法比奥这种为游客服务的餐馆能比的,更不是中产阶层能消费的,天知道那个船夫是怎么知道这么高级的餐厅。
“哦,詹卢卡!”
就在詹卢卡和西弗勒斯在商量着寻找佩鲁齐家族银行账本的时候,有一个光头的中年人伸开双臂向他们走来。
“教授!”詹卢卡站了起来。
“你认识?”波莫娜问莫妮卡。
“他读大学了。”莫妮卡面无表情地说,似乎这句话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这位是路易基·奥帕罗教授,他在帕多瓦大学教水利工程,和我是一个游艇俱乐部的。”詹卢卡介绍道。
“帕多瓦大学?那个伽利略教过的学校?”波莫娜吃惊地说。
“他是个伟大的科学家,却不喜欢看学生的作业。”奥帕罗教授笑着得说“他认为作业是对老师和学生彼此的折磨。”
“你喜欢布置作业吗?”波莫娜笑着说。
“你还没向我介绍呢,这几位是谁?”奥帕罗问。
“这两位是英国来的老师,史密斯夫妇,这位是……”
“朋友。”莫妮卡主动和奥帕罗握手“我叫莫妮卡。”
“你怎么跑到威尼斯来了?”詹卢卡问。
“别提了。”奥帕罗叹了口气,开始用意大利语和詹卢卡交谈。
“港务局想要再修一条运河。”莫妮卡压低声音对二人说“名字叫天使九曲运河,这条运河修好后游轮就不用经过朱卡代运河到威尼斯港了。”
“听起是个好主意。”西弗勒斯事不关己得说。
“他认为,真那么做会重复佩特罗利运河的错误,对泻湖造成更大的破坏,除了让罗马的官员口袋更鼓之外没有别的作用。”莫妮卡说“那些官僚自己说不许填湖了,自己却在犯规,挖运河产生的淤泥会堆成新的小岛抵御轮船的尾流,这样一来他们又可以卖岛了。”
“项目预算多少?”西弗勒斯对另一个问题更感兴趣。
“他们没说。”莫妮卡麻木得说“这个教授反对这个计划,可是没人听,这么破坏式的开发会把泻湖给毁了。”
波莫娜叹了口气,现在的学者谁不是这样呢。
专业的要听政客的,一切以经济利益为重。
这是个资本和消费主义狂欢的时代,下一轮萧条不知道要怎么度过。
就在这时,他们点的烤乳猪来了,它看起来美味极了,隔着老远都闻到香味,除此之外还有蜘蛛蟹、煮蛏子之类的海鲜。
趁此机会,詹库卡邀请了奥帕罗和他们一起吃饭,那个教授明显是气急了,一直不停得说,好像做老师的都有这个问题,管不住自己的嘴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