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史密斯曾在国富论中这样写道:社会分工一旦完全确定,一个人自己劳动生产物便只能满足欲望的极小部分,他的大部分欲望需要用自己消费不了的剩余劳动产物交换自己所需要的别人的劳动产物来满足,于是一切都要依赖交换而生活,或者说,在一定程度上,一切人都可以成为商人。
奖励金分为输出奖励金和生产奖励金,输出奖励金是付给外国商人的,而生产奖励金是发给本国生产者的。
奖励金有时被称为补贴金,有时退税也被称为奖励金,比如一个外国女人在英国买了商品,这个商品是英国政府鼓励出口外销的,这个外国就能在离开英国的时候获得退税,虽然她本人从事的职业并不是商人。
设置输出奖励金的目的是希望英国商品再售出时能更便宜,进而打败差不多同样价格的竞争对手,理论上看好像是可行的,一样是五法郎的商品,她能收到一笔退税为什么不买那种更便宜的呢?
谷物贸易和其他工业品是不一样的,同样是国富论这本书里,亚当·史密斯记录了1688年《谷物输出奖励法》的一次实践,按照一般人的理解,这种奖励会促进耕作,经年累月会增加谷物的产量,从而让国内市场的谷物价格降低。然而输出奖励金不但没有让谷物价格降低,反而增长了。
亚当·史密斯认为前一年丰收因为输出奖励金,导致出口量增加,不能弥补后一年的欠收量,所以抬高了1688年至1700年间英格兰的粮食价格。
这段时间天时不好不是英格兰特有的现象,而是欧洲大部分地区所共有的现象,奖励金的颁发增加了英格兰增加谷物缺乏的程度,所以到了1699年有九个月时间禁止谷物输出了。
法国在1764年也曾经禁止过谷物出口,后来又解禁了,反正强势如拿破仑也只让法国一个城市不参与粮食出口。
按照英国的习惯,商人会找到农民,与他们签订契约,规定在一定年限内供给商人一定数量谷物时所定的价格,因为这契约会让农民减少去市场议价的费用和麻烦,所以契约价格会通常比平均市价低一点。
丰年的时候奖励金会促进谷物的输出,会使得谷价提高,就算是最丰年也可以通过这个方式奖励耕作。
不过在谷物缺乏的年度奖励金会停发,没粮食吃了还不努力耕种,难道要祈祷等着上帝降下玛那么?1802年注定是个歉收的年份,拿破仑还让英国发奖励金促进出口,这完全就是杀人不用见血的刀。
亚当·史密斯认为,当谷物价格不断上涨,提高到一定程度,下等阶级的人民会或多或少得节省粮食阻碍消费。事实证明他错了,下等阶级的人民会把国王给送上断头台,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就是现成的例子。要想粮价降下来就要禁止粮食出口,但这样一来内地的粮食种植者的利益就被侵犯了。
为什么要设置《谷物法》呢?就因为外来的谷物会冲击本地农民的利益,因为“面包与血”运动,“运抵”了英国、荷兰港口的粮食都被拿破仑找人给运到法国来了,为什么粮食会涨价呢?因为波罗的海歉收闹饥荒了,没粮食吃当然要慌了,谷物价格就哄抬上去了。
1801年英国谷物就算是个丰年,1802年继续这种寒冷的鬼天气,英国也要面临歉收的危机,到那个时候就是真的缺粮了,再加上输出奖励金,粮食价格能持续走高。
他那天跑去证券市场视察可能就是为了这个,难怪卡普拉拉听说了他在看《国富论》那么心惊肉跳,现在乔治安娜也有同样的感觉。
拿破仑是不怕粮食输入导致粮价下跌的,舆论完全站在他这一面,法国大革命时的女人们举着围裙到凡尔赛去闹事就是为了便宜的面包,底层人哪有那么复杂的见解,他们只会认为是坏政府导致了粮价飞涨,不处理那些囤积居奇的投机者,换成好政府就会让物价平稳。
英国人则是完全反过来的,乔治安娜相信为了追逐更多的利益和金钱,囤积着大量粮食的商人也会倒卖粮食到法国来的,印度和孟加拉那么远,东印度公司还不是把粮食运到了欧洲来卖了。
印度不仅仅是供应着英国所需的棉花、蔗糖、丝绸,还供应着茶叶,英国人都是需要喝茶的,一如法国人爱喝咖啡,现在乔治安娜用法国塞夫尔陶瓷厂出产的茶杯喝着红茶,一点都不觉得优雅惬意,她看着这红色的茶汤简直就像是在看鲜血,她也成了“吸血鬼”的一员了。
她现在不住在圣卢克宫,也不住在英国人聚集的军营里,而是住在塞夫尔镇上,一幢被没收了却还没有被卖出去的旧贵族的别墅里。
这座房子原本是给葡萄园种植者居住,因此显得格外朴实,里面没有很多家具,房间也很低矮,但它有一个很漂亮的花园,里面种植着一种名为约兰达·阿拉贡的玫瑰。
约兰达·阿拉贡是圣女贞德在奥尔良战争中救过的法国皇室成员,加斯顿·马丁先生一直害怕她成为贞德,现在乔治安娜也有这种感觉,拿破仑是不给她活路了?
用火刑杀死贞德的是英国国王,她也曾经成功预言过鲱鱼战役的结果。但将贞德出卖给英国的也是法国人,只要拿破仑不将她交给乔治三世那个疯子,那么她好像还有条活路?
她看着桌上的水彩写生,有一艘带桅杆的小船正通过渡槽,将货物运往别处。
她的想象力一开始是将渡槽当成了水管,只有输送水的功能,现在她发现它还可以载人运货,但一般的贫民是不会在喝水的水源撑船的,反而是有钱人会因为有别的水源,不介意将渡槽当成出行工具。
她记得利物浦附近有个游乐场,游客们可以在里面乘坐空中的贡多拉这种游乐设施,从市中心到圣日耳曼的这条渡槽就可以这么使用,这一样是彰显一种特权的方式。
普通人也可以在渡槽里撑船,前提是获得邻居的同意,有产者很容易就会达成共识,其他那些每天2苏水费都觉得贵的底层居民是不会让自己的免费水源被污染的。
要维护这个设施需要钱,乔治安娜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收取费用来维持它了,可是拿破仑值得她那么做么?
贞德救了约兰达·阿拉贡,阿拉贡有没有想过救她?
“女士,有客人找你。”她放假归来的侍女米歇尔说。
她看着米歇尔手里的玫瑰,这是约瑟芬送给她的第二朵玫瑰了,又是那朵紫罗兰女王。
这个地方位于一座小山坡上,正好是巴黎“进军”凡尔赛的必经之路旁,里面的装修风格很田园,非常适合她这样的乡下女人。
她光想着拿破仑可怜,却没想过自己其实也很可怜。她是个女巫,却并不是那种诅咒人的女巫,她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让她来吧。”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米歇尔将那朵玫瑰放在了小圆桌上,没多久,米歇尔就带着玛丽亚·雷诺曼来到了她二楼的起居室。
“她让你来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不是她让我来干什么。”玛丽亚说“第一执政问你什么时候回宫住?”
“你觉得我是贞德还是阿拉贡?”乔治安娜问。
“为什么你会那么问?”
“因为我也看到了未来。”乔治安娜低声说“只是用的和你不一样的方式。”
“你想听我的建议?”玛丽亚问。
“是的。”
“如果你不是很缺钱,就保持安静,但对方是你惹不起的大人物,你就告诉他实话,就像我对罗伯斯庇尔和马拉说的,信不信由他们。”
“你好像说你想长寿?”乔治安娜问。
“是的,所以我不干占卜师这一行了。”
“那我呢?你有什么建议?”
玛丽亚微笑“塔利安夫人现在成了巴黎公主,我那天预言的另一半也实现了,你觉得你是什么人?”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玛丽亚拿了一根小铁杖,铁杖末端是一条白银小蛇,她将它指着乔治安娜。
“我对那些顾客自我介绍的时候,会自称自己是醒着的梦游者,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这是你的魔杖?”乔治安娜看着那根铁棒说。
“只要你不那么执着个人抱负的实现,你随时可以离开。”玛丽亚说“但你要是打算留下,你就别想着保持绝对公正公平。”
“你打算对我用魔咒?”
“那晚上发生的事绝大多人都忘了,那个咒语你应该也知道。”玛丽亚微笑着说“我会让你感觉像做梦,醒来之后梦里发生了什么全忘了。”
“我可不那么认为。”房子的角落里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然后她拉下了披在身上的隐形斗篷,露出苍白的脸“知道我是谁吗?雷诺曼女士?”
雷诺曼将铁魔杖放下了。
“你是谁?”乔治安娜问。
“麻瓜首相认为你是值得保护的对象,我是英国魔法部派来的傲罗。”那个女人用英语说“我叫卢浮(fu)·杜鲁门,很荣幸认识你,塞夫尔女士。” w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