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当然希望能有个亚瑟王一样贤明仁慈的君主。在君主论里曾经说过,一位君主,尤其是一位新君,不可能遵守所有那些被认为是良善之辈应该做的事情,因为为了维持他的国家,他常常迫于形势,不得不背信弃义、毫无仁慈、不讲人道、违反神道。因此他必须做好精神准备,随时顺应机运的风向和支配他的世事的变化而转变,并尽可能不要背离良善之道。
路易十六是个仁慈的国王,他下令不让瑞士雇佣兵伤害那些无套裤汉的,甚至他临死前还在断头台上说“我宽恕让我死亡的人,祈求上帝,我的鲜血抛洒后法国的土地上再也不要流血”。
他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
1792年8月10日,当无套裤汉冲进杜伊勒里宫的时候,拿破仑也和看热闹的人一起围观,他是绝不会让近卫军变成瑞士雇佣兵,并且自己如同路易十六般被公开羞辱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宁可喝掉脖子上口袋里的毒药。
再怎么窝火,酒也是波拿巴自己开的,脏也要喝下去。小报可以让警察去警告,那些败类的嘴该怎么让他们闭上就没那么容易了,乔治安娜完全无意去给他收拾这种残局。
她可没忘了,闹成这样是因为她保住了西耶斯,让他继续在元老院议长的位置呆着,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和那些造反的共和党以及保王派搅在一起。
就在她想着怎么跟西耶斯联系,让他安分守己一点的时候,卡罗兰带着一个穿着长袍的人来到了她的面前。
在现在这个时代,人的穿着已经变得正常点了,督政府时期有很多穿着奇装异服的怪人,他们看着很像是想将自己打扮成麻瓜的巫师。
眼前这个瘦高个穿着降红色的长袍,但他好像不习惯穿这种“正常”的衣服,浑身上下看着都不自在。
“这是怎么回事?”乔治安娜问。
“您忘了,昨天说了有个人要来见您。”卡罗兰说。
乔治安娜想起来了,是那个发明布拉克鱼的炼金术士。
她居然觉得现在没有功夫理会他。
“你叫什么名字?”乔治安娜敷衍得问问那个炼金术士。
“玛达戈。”那个炼金术士说。
正巧这时,乔治安娜的短腿猫鲁朗格跳到了她的桌上,差点将墨汁给打翻了。
她忽然想起了法国魔法部的护卫玛达戈猫,它长得很像黑色的斯芬克斯猫,身上没有毛茸茸的长毛,有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像复制咒一样,在遭到魔法攻击时会分裂成数只,其危险程度也随之成倍增长。
“你是哪国人,为什么要发明希拉克鱼?”乔治安娜问。
“那是因为我们无法忍受麻瓜的野蛮。”玛达戈有些激动得说“还有他们的无知,他们居然敢羞辱巫师。”
“他们怎么羞辱你们了?”她问道。
玛达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法国魔法部需要护卫,你可以在我这里工作。”乔治安娜说“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卡罗兰笑着说“他还想看尼克·勒梅留下的笔记。”
“我不想要那种攻击性很强的动物。”乔治安娜抚摸着鲁朗格的背“但我想要那种领地意识很强的动物,只有自己的地盘被入侵时才会发动攻击。”
玛达戈看着那只眯着眼睛的猫。
“我们不是嗜血的黑巫师。”乔治安娜低声说“而且我也不希望它们无限繁衍下去,它们是给巫师服务的,不需要巫师来照顾它们。”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玛达戈咕哝着说。
“你可以走了。”
玛达戈朝着乔治安娜鞠躬。
乔治安娜将那只猫给抱在了怀里,卡罗兰将玛达戈送了出去。
如果是西弗勒斯在这里,他肯定很愿意喝玛达戈讨论如何制造这种魔法生物的事,她听说只要离开了魔法部的范围,那些怪猫就会恢复成普通的猫咪,一如希拉克鱼只在海洋之中的某个区域存在,离开了那个区域渔民的网就不会被割开了。
她撇了撇嘴,又打算处理西耶斯,外面却响起了喧哗声。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往杜伊勒里宫看去,只见一大群衣着华丽的士兵忽然出现在了杜伊勒里宫的前面。
他们排着整齐的仪仗,沿着艺术桥向卢森堡的方向警戒,所有桥上和路上的行人都被赶走了。
紧接着杜伊勒里宫里传出了鼓声,没多久穿着一身鲜红色制服的波拿巴带着随从们从杜伊勒里宫的正门走了出来,在士兵们的夹道欢迎中浩浩荡荡得走向了卢森堡。
在这些部长、中,有个人很醒目,杜桑·卢维杜尔就在其中。
拿破仑喜欢大场面,乔治安娜直觉得觉得今天有好戏看,她本想换男装,后来却拿起了桌上的魔杖,然后和卡罗兰一起离开了塔楼。
街上有很多人,他们正在议论纷纷,他们也看到杜桑·卢维杜尔了。
关于圣多明戈的情况他们只是听说了小道消息,并没有在任何报纸或者官方媒体上看到过任何报道,包括英国。
现在他们看到了杜桑·卢维杜尔出现在官员们之中,免不了惊疑。
就在这时,几个市政官员拿着纸卷到了各个路口,朝着人群宣布,根据第五宪法,拿破仑将被成为参议院主席,另外拿破仑还拥有了赦免权,他大赦了一部分囚徒,这些人往往只是犯了很轻的罪就被关进了监狱,大法官会对这些犯人的案子进行重新审理,符合条件的将被大赦释放。
乔治安娜知道拿破仑不会和罗伯斯庇尔一样,罗伯斯庇尔再怎么权势滔天,他要在国民公会对讲坛上发言还是需要主席的许可,另外发言者还有发言的顺序,现在他自己成了议会主席了,他想让谁发言就可以让谁发言。
这边在宣读大赦,卢森堡内的外交部长塔列朗却在宣读关于德意志王公的流放令。
这些人是历次法国和奥地利战争期间被俘虏的,他们一直都被关押着,现在要被流放到厄尔巴岛,与此同时新宪法还剥夺了立法院的条约审批权,也就是说以后打了仗,拿破仑要和外国签订条约,什么条件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女人是不能进卢森堡的,但是乔治安娜和卡罗兰对自己使用了幻身咒,她们隐藏了自己的身形偷偷溜了进去。
那些穿着华丽的仪仗兵也是兵,波拿巴走进了参议院的大会议厅之后,所有的出入口都被这些仪仗兵把持着,虽然不像雾月政变般枪上安了刺刀,但议员们谁都不敢喊“打倒暴君”,更何况早先他已经将议员换成了自己的支持者,于是他可以很坦然得在讲坛上宣读自己成为议会主席的就职演说。
“女士,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卡罗兰小声问。
乔治安娜笑着说“你不明白吗?他想抓谁就抓谁,想赦免谁就赦免谁,想流放谁就流放谁,那些德国王公是他的‘存款’,人们会忘了圣多明戈的失败,想起他在意大利的辉煌胜利,还有他要把封建贵族给铲进火炉里。”
“可是他自己……”
“我曾经希望他能平民化一点。”乔治安娜打断了卡罗兰“但我发现如果他不再被人崇拜,那么他就可能有生命危险,所以我烧了他的平民装束,反正他穿上了那身衣服出现在平民之中也会被立刻认出来。”
“我不明白。”卡罗兰困惑得说“您究竟想干什么?”
“自然(nature)。”乔治安娜看着威严的波拿巴笑着说“你看,那是只多么漂亮的狮子。” w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